“也好!我跟你爹爹是在很早之前认识的,那时候你爹爹是个穷书生,路遇打劫我便救了他,借了些银子给他赴京赶考,他高中之后果然诚实守信将银两双倍还予我。”
顾安之听得津津有味,柳夫人端起茶抿了一口,又继续。
“那时候你爹爹心系于你亲生母亲,你母亲叫苏云是将军府上的大小姐,你的舅舅叫苏海青,现如今已是手握兵权的护国大将军,当年你舅舅得胜归来,那时候你刚刚出生不久陛下便赐婚你与太子殿下。”
“你瞧见顾府院内的那两棵香樟树了没有?”
“瞧见了,大约也有好几年了罢。”
“起初我来顾府之时它还是颗小树苗,那时你爹爹每晚对着那颗香樟树长吁短叹,你爹爹不喜话多,我便也没敢多问。”
“那香樟树可是有什么缘故?”
“后来啊,我生了倩倩,你爹爹便在旁边又种了一颗香樟树,那时我便瞬间明白了。
你母亲原本是江南人士,但自从你外祖父在京为官之后,便一家迁居京城,据说江南那边有个习俗,家里女儿出生之时便要在院内种一颗香樟树,待到出嫁之时便用香樟树制成两个箱子,里面放一些丝绸,寓意为两厢厮守。”
“我本想跟你爹爹说我并非江南人士。他说这样岂非不是厚此薄彼。”
“母亲我终于明白为何你之前宁愿被人耻笑也要嫁给我爹爹了。”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你爹爹并非不念旧情之人,他很愿意同你说话,上次你因为小轩的事去求他,他为此还高兴了好久。”
“我明白,其实我从未怨恨过他。”
“其实他将你送往积香寺也是逼不得已的,每月派人打听你的消息,又怕短了你的吃的用的,每月都说要查账本,他那点心思怎么瞒得过我呢!”
顾安之这么一想的确如此,在积香寺东西一应俱全,完全是按照相府小姐的规格来的。
“那他怎么从来不去看我。”
“他怕是看见你想起你那故去的母亲罢了,自从你哥哥离家之后你爹爹便越发地沉默寡言……”
“母亲放心,我明白您的一番苦心。”
“今日我与你所说可不能让你爹爹知道。”
“这个我自是知道的,怕是倒是他定要与你闹别扭。”顾安之打趣道。
“唉你这孩子,那你先去忙吧,我看那孩子也等了许久了。”柳夫人看向贺子轩道。
“谢谢母亲!”
顾安之起身便往长廊方向走去,远处看见贺子轩负手站立在长廊过道,顾安之不禁想:小轩的侧脸还挺好看的。
十多岁的少年脸上难掩青涩,带点婴儿肥的可爱脸庞有些许苍白和憔悴,就算穿着粗布衣也不难看出长大后也是为祸一方的妖孽。
像是察觉到注视的目光,便回过头来,对着顾安之微微一笑,阳光照耀到长廊下的池塘所折射出的光影映照在贺子轩的脸上,随着池塘的涟漪微微晃动,这笑容可真的是笑到顾安之的心里去了。
稚气未脱的声音甜甜地唤一声“姐姐。”
这谁顶得住啊!顾安之一颗心不由地有些紧张,她便加快步伐走向前,越过贺子轩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小轩,我们走吧!”
贺子轩并未察觉到顾安之的异样,心想:姐姐走得这般快定是姐姐饿了,想念一品斋的桃花酥了。
在贺子轩的印象中顾安之可是一名十足的吃货,吃的尤为讲究,但他哪知道顾安之只是在现代生活中很少吃过这种不放酱油,只放一丢丢盐,油星子也不见半点的的清淡饮食。
贺子轩只当她只是比较挑嘴。
不由地他加快步伐,走至顾安之身旁,两人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