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顾默微眯着眸，望着疯狂朝他奔来的女孩，他的女孩，这辈子唯一珍爱、想要却不能的女孩，“笙儿，珍、重。”

已然发白的唇角缓缓呢喃着。

顾默伸出的大手还来不及触上顾笙，便昏迷了过去。

“默哥哥，默哥哥，默哥哥！”

顾笙拼命捂着顾默血流不止的腹部，哭到崩溃，慌乱的目光的望向四周，“救护车，救护车，求求、帮我叫一下救护车……”

☆

医院，顾默被推进了急诊室。

他整个白衬衫都被染红了。

顾笙跌坐在急诊室门外，满手的鲜血、悲痛成望夫石。

也跟过来的何欣美紧张着、身体不自觉的发抖，敛着的眸没有看急诊室，双手哆嗦的无处安放。

顾云博懒懒撇了她一眼，没有搭理，且上前去扶顾笙，心疼安慰，“爸刚刚看了，没有伤到要害，水果刀的直径也不深，会没事的，嗯？”

“嗯！嗯！爸……”

顾笙疯狂点头，崩溃的又哭倒在她爸怀里，“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没事，没事！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顾云博耐着性子安慰。

止不住怨恨的又撇一眼旁边的何欣美。

何欣美敛着眸，安静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瑟缩着，规规矩矩，就像是瑟缩着待在洞里、生怕出来了会被打的老鼠。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手术中的灯终于熄灭，何欣美第一个站了起来。

望着病床上被推出来的顾默，何欣美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就仿佛是看见那一年从火场里被推出来的顾默的父母。

何欣美疯狂的颤抖着、惊恐的眼眸，已然都跌坐在地，却分毫都没敢靠近，她甚至转身就飞一般的逃走了，逃走了。

☆

顾云博找到何欣美的时候，她坐在医院的池塘边、傻傻的观望着里边游来游去的金鱼。

轻轻划着水的手指，她甚至像个孩子一样缓缓朝里喂着食物。

那么专注的模样，与世隔绝。

顾云博站在旁边看了很久，才挪步过去，告知，“阿默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注意留院观察，避免伤口感染，多休息一阵就可以出院了。”

“哦。”

何欣美微愣，且就这么应了一声，继续逗弄水池子里的金鱼。

“怎么，不去看看他么？”

顾云博试探着又问。

“哦，再说吧。”

何欣美浅浅又应了一声。

顾云博沉默。

良久，抬头望了望天，顾云博忍不住又道，“欣美啊，你说，当初我要是没有和阿默的父亲换班，后来死的是不是就是我们夫妇了？”

“你……”

听不得他说这晦气的话，何欣美不爽的目光朝他望过来。

顾云博不以为意，只笑着又道，“话说，我一直在想，如果死的是我们，你说阿默他父母会也收养我们的女儿、并像我们待阿默那样待小笙么？”

“我……”

何欣美蓦地一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