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优雅姿势的民暖暖察觉到细微的怒意,眯起的桃花眼里微微暗藏着鄙夷,捧起茶杯抬头的一瞬间接住了张父的视线,只微微一笑,便瞟去了张母。
嗐......张母那些满腹牢骚正准备丢给民暖暖暖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咳嗽,顿时清醒的连忙否定,“摆了摆了,在京城摆的可大了,要是早点认识你,还能叫你来喝个喜酒不是。”
“那可惜了,要不凭我和稚老师、还有祈然那关系,给张鑫师哥的红包怎么着都不低于百八千。”民暖暖笑意盎然的脸略有可惜,放下手里的茶杯,双手一握,装作思考说着:“别说,上学那会儿,我还答应了稚老师和祈然,她俩要结婚了,一人一个五万,凑个十全十美的红包,再给她俩在我父亲那弄个小洋房,可她两都说不要,说都有了。”
张母倒吸一口冷气,斜眼瞧去依旧不发言的老头子,这下疑信参半的又回瞧了有板有眼的民暖暖。
不要五万红包,不要小洋房,在她眼里是白捡的便宜,她不信稚优田祈然不收。但她也相信,稚优田祈然不要的原因。
想起来她曾经为了张鑫不吭不响领了个女娃回来的这件事而气到进了医院,不是因为张鑫不告诉家里,他结婚了,而是因为张鑫带回的是个女娃。
就着这个原因她哭天喊地,出院那日当着祈儿的面,对张鑫骂骂咧咧道要是绝后了,老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完了,对不起祖宗,可本想再闹上些日子的她,最后被两儿子一人一句给劝稳了。
稚优把张鑫的户口弄到京城了。
祈儿有稚优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所有财产?她把张鑫张辽拉到房里前后质问着,那是有多少。
张鑫算不出来,只是笑着说,很多。
张辽清楚的很,把握十足的讲着,花不完。
直到张辽又给带回一个田祈然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只是她讨厌田祈然的种种,不仅因为田祈然那一声稚祈儿的称呼,也因为祈儿把田祈然叫成妈妈,更是因为她从别处听来,稚优和田祈然乱搞关系。
两个女人乱搞关系,成何体统,在她眼里,结婚是好事,传宗接代那是大事,母凭子贵才是正常的。
可两儿子的态度让她跟个蚂蚁上油锅似的,左右急。
四十来的大儿子说先结着玩,不愁。小儿子跟田祈然都结婚一年多了,那田祈然的肚子还是扁扁的,没个反应,催促过去,小儿子却说什么,来日方长逃不了。
那个在日本,这个在南非,不在跟前,催生的难度大大提升。
她没见过稚优,也不好去骂去世的人。
所以她只能看不惯田祈然,也不喜欢田祈然。但看在田祈然有着姣好的面容,良好的家庭背景和富裕的财产,她才没有把态度表现的那么明显。
毕竟她眼里,两儿子是人中龙,不愁好闺女嫁,所以每逢人提起她还是会说,哟呵,可不是人姑娘死乞白赖的喜欢上我家两儿子了嘛,赶上趟了,但她不会提起有关稚优和田祈然的流言,更坚决不会说出两儿子让她保密的事情。
看在钱的份上,她守口如瓶,连老头子都没告诉。
可又看在钱的诱惑上,她又张了一口,朝民暖暖说着:“嗐,刚我小儿子下午还跟我通电话,说自己亏欠田祈然,想给田祈然补办场喜酒呢。”
“噢,是吗,那我这红包和小洋房可得提前备好了,还得把欠稚老师的份一起补给祈然。”民暖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果然是见钱眼开的人,应了田祈然说的他们还想拿到稚优更多的东西,看来真的很有必要让goody去查稚优的车祸和张家二老的背景,或许这里面还可以查到小田田一直不愿意跟她们说的事情。
“田祈然有你这个朋友,是福气。”
“哈哈,阿姨说笑了,是我有她,才得了福气。”
民暖暖虽是个擅长交际的人,但她却泾渭分明从不交心,从小到大,也只田祈然能将她拆解的一清二楚,毕竟田祈然懂她为什么会把太阳画成黑色。
“哈哈,都有福气,等你也像田祈然那样嫁给我儿子这样的。”张母把装车厘子的碟子往前一推,便说出了令民暖暖恶心的话,“然后再生个大胖小子的,就更幸福了。”
“哈哈哈,阿姨又说笑了不是。”民暖暖面对这样的催婚催生语调,咬着笑容又再次提起了那句,“我家那位不行,要真能结婚,倒是想和她商量考虑个领养。”
“那他家父母不介意啊?”张母一听,不先怀疑起自个儿子,倒是先怀疑起田祈然这方面是不是也有缺陷,心想着得让小儿子叫田祈然去查查。
“哈哈,我家都不介意了。”民暖暖拎起果篮里的那颗最大最亮的车厘子送到嘴里,一咬,酸甜爆汁,她伸手还想再吃上几颗,却见那果篮被往后拿了一些,眉间一挑的将话又引到了张鑫身上,“张鑫师哥还没给您二老生个大胖小子啊?”
“事业做的大,两儿子都是大忙人,我们也不急。”
民暖暖缓缓看向说话的张父,毫不犹豫地剑锋所指,戳出那句:“祈儿,是张鑫的亲生闺女呢。”
张父一时收不住面上表情,望着俨乎其然的民暖暖,“暖暖说的是,我们疼这个孙女也是疼的不行,每天都陪着。”
疼?哪里疼?稚祈儿亲口说的爷爷奶奶都不陪她,难不成五岁孩子还会撒平白无故的谎了?民暖暖田祈然对蹬鼻子上脸的做法,一向都以忽视来回应,但不同的是,民暖暖若被欺负到一个定点,那她会没理由也要找理由,在人脸上泼油漆,弄他个日夜不得安生,因为她没弱点可以被人掐住。
如今,稚优的女儿,田祈然的宝贝,是她民暖暖的干闺女,也是她第一个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