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渐严肃起来的周念,笑容也渐渐淡去,不知道为何,田祈然却感到心中有块防备正逐渐被拆除。可周念这个表情是她想要的,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如果周念能接受,那成为非同寻常的慰藉者也好,反正不要成为归属地。
田祈然摇摇头,周念太干净了,还是不要成为慰藉者。
话筒里再次传来了唤她的声音,感觉周念身上的气息愈发凝重的她眼瞅那温暖的笑意渐渐全无,才咬着牙对电话里的唐莘拉起了家常,说起了情话。
“祈然,我怎么觉得你今天黏黏的。”
“有么,可能是因为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唔,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跟你那个。”
“快了,回去,记得来接我。”
面对大起大落,周念措手不及,听着虚伪的话语,周念的大尾巴怅然若失地垂到地上,萎缩着。这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蚂蚁不是在啮咬,而是进食,被啃咬过的地方逐渐被撕裂开来,一块一块消失。
因为痛感而缩起肩膀的周念定在原地,之前看到的细节和她所猜测的事情一一对上。
周念的肩膀缓缓沉下,呼吸也慢慢平缓。
这就是田祈然要告诉她的事情吗。
电话里的声音,周念记得是谁,是那天在泰安路餐厅门口见到的那个女人。
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这么一点点剥开给周念看着,田祈然的勇气可以不用在偷吻上,但必须用在残忍上,她不期望周念会有什么好表情,更期待她会敬而远之,低头看着被拉开的距离,本可以掩饰一切的田祈然笑了,笑的甚是开心,恍惚间,视线变的模糊。
她还是不希望对周念撒谎,也不希望周念从此不理她。
“周念,我虽然结婚了,但在外面是有人的,你听到的那个声音是···”田祈然无奈地挂了电话,缓缓地说着,“是我偷情的对象,你可以叫她唐莘。”
“所以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周念闭上眼,知道今天她和田祈然肯定都要迟到,也许还会缺课,于是摊开手摆在两侧,无奈地扯起笑容,在心里揪出那个讨厌的蚂蚁,捂住自己被啃食的柔软,叹气的说了两个字:“戒指。”
田祈然心中咯噔一声,僵住了身子。
聪明的周念怎么会不知道田祈然的目的,抬起头默默地看向神色复杂的田祈然,缓缓呼出胸口里浑浊的气息,“教授很擅长骗人,您在重要场合,会戴张辽的戒指,平常就戴唐莘的戒指,我猜,您的两枚戒指现在应该就在那个提包里吧,因为这样方便你随时换,可是,教授您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不让我亲您吗,还是为了让我讨厌您,还是为了让我主动远离您。”
主动靠近,被动远离。
主动靠近的田祈然想要周念主动远离她。
民暖暖早就知道,田祈然两者都选了。
“教授您不说话,就代表,我猜对了,我说对了。”周念选择了冒险,是因为她是个少年,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自保的事情,田祈然的灵魂残缺,她愿意用完好无缺的灵魂填补给她,“可我还是想亲下您。”
田祈然卸去伪装后的她突然浑身一轻,摇头嘲笑自己刚才对唐莘演的那些甜言蜜语,半晌,才提起勇气直视那双澄澈的眼睛,她被周念的直白和冷静打败了,“你要做第四?”
“谁要做第四,我做学生不行?”
学生和老师,你在想什······
田祈然话没有说完,就被周念突来的唇给封住了。
算了。
这软软的唇,还挺甜的,比白糖要甜,还要比牛奶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