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满满一桌的酒水,现在只剩一堆乱七八糟的空瓶子,眼前的七个玻璃杯一滴酒未留。
以为这就散场了吗,竹禅与民暖暖对上了,面不改色地对民暖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情到深处对瓶吹,一瓶不够上一打。
别养金鱼不浇花,一打不够整一箱。
赵宓听的忍不住地低声笑着,竹禅这些都是去哪儿学的呢。
民暖暖听的可忍不住了,竹禅这是摆明嘲讽自己酒量不行,扭头也顾不上田祈然的阻拦,这一招手,便又集满了一桌酒,只是换了一款亲民的百威和野格。
眼一瞟,趁田祈然和服务生在交谈,民暖暖快速捉住了没喝多少的周念,直往怀里带,顺着把酒瓶口蹭到周念嘴上,看的田祈然那叫一个牙痒痒,不顾形象地撸起袖子去抢民暖暖手里的酒瓶。
赵家三姐妹就这么看着三人一瓶酒被来回拉着,逐渐演变成来回互灌。
你笑什么?
几瓶洋酒下肚的竹禅,虽然没醉意,但行为却比平时更放开了些。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酒壮怂人胆。竹禅低下身,挨住了赵宓那孱弱的肩头,“我说你笑什么呢小宓宓。”
嘈杂震耳的音乐,身边迷乱的舞步,急促而又变化多端的气氛灯,仅在赵宓清冷的眉目间停留一秒,竹禅见赵宓不回答,又再弯下腰往那别着胸针那处贴去,呢喃着,“你在笑什么呢。”
赵宓的心里养了一头鹿,它从来都是安静的睡着,如今竹禅的柔情地声音唤醒了那头小鹿,赵宓急急挡住了它,防止它站起来奔向声音的来源处。
“没有。”
唔。竹禅似有不满地用额头顶着赵宓心口,明明笑的那么明显,可还要掩饰。无奈地闭上眼全神贯注去分辨赵宓的心跳,砰砰砰,竹禅也分不清那是赵宓在慌张,还是自己在紧张。
“那就没有吧,大眼屁子。”
“嗯。”
下一秒,心口那温暖随即离去,这让赵宓漏数了一拍自己的心跳,抿唇看着已经拿起百威兑起野格的竹禅。
竹禅刚才的温柔仿佛也只是存在一秒,不怕生地把兑酒塞到赵甯赵默手中,回头加入了三人互灌大军里,豪声道:“百威治百病!野格断长情!喝不干净?叫爸爸!”
儿子!
孙子!
重孙子!
灌酒三人组才不给竹禅占便宜的机会,但是反应过来,他们彼此占了一辈。
那又怎样呢,喝干净就是了。
只是代价很惨,惨到临近club打烊时间,赵宓民暖暖田祈然窝在厕所都没有出来。
“周念,你肚子饿么。”
“你在厕所问我这个问题?”
微醺的周念和众醉独醒的竹禅彼此相望,的确是真饿了,于是两双眼睛在交汇时一起向赵甯赵默望去。
“去酒店吃。”赵默依在门框上,仔细打量着脚步稳稳的竹禅,真是个适合做销售的苗子。
赵甯感慨万千,如今青出于蓝胜于蓝,缓缓地问起周念竹禅酒量怎么这么好。
陪爷爷喝。
陪妈妈喝。
完全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这让赵甯大跌眼镜,”那可真意外。“
“我妈在长乐路卖咖啡和酒。”竹禅抬头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白织灯,灯光让她顿感晕眩,只得又低下头看去墙角那,“所以我妈从来不拦着我尝…不过…”
大家都在等竹禅的下一句。
“不过这里的酒真贵,百威啤酒都敢卖这么贵了,赵宓还真是花钱不眨眼,她不疼我疼。”竹禅又顿了一下,“有机会,去照顾照顾我家生意噢,那百威罐才八块钱,我妈煮的咖啡也很好喝,也不贵的。”
因为喝的酒多了,竹禅的内心活动完完全全展现出来了。
赵甯赵默相互交换眼色,噗嗤一笑,竹禅的性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直接得很。不过……竹姐已经很久没有与她们联系了,这还是首次知道她近况。
“周念呢?”赵甯转而问去。
“我爷爷爱酒,酒后喜欢画画,讨他开心,我会抿几口。”周念时不时往卫生间的门看去,“我画好了,他也叫我喝一小口,喝着喝着,改一杯了,只是有时候酒混的杂了,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