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如何?”李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关越,“圣上,很明显,这位小兄弟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才会故意栽赃于我。否则,老臣同他无冤无仇,关越无凭无据,怎么会加害于我呢?还望陛下明察,还老臣一个清白!”
皇帝一时间也分不清孰真孰假。这时张福开口道:“圣上,老臣有话说。”
“张丞相请讲。”
“实不相瞒。圣上,老臣对右丞的品性也是有过怀疑,但这绝非出于官职高低而故意刁难于他。圣上,这几年来,老臣有意无意观察到,右丞的有些做法,确实是不符合常理。李禅,确实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奸臣!”
张福说得咬牙切齿。
李禅却从容自若,“张丞相,你无凭无据,怎能如此诋毁于我?”
“李丞相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皇上,通过老臣这几年来的调查,发现李禅私养军队、私藏兵器皆为事实。且私自占有矿田,压榨百姓的血汗钱。这些都是物证。”
张福将一摞又一摞的证据呈上。皇帝一页页翻看着,没翻开一页,脸色就阴沉几分。
“圣上,您若觉得物证不够,老臣还有一批人证在殿外等候。”
“不必了。”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显然已经相信李禅是奸臣的事实。
“李禅,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禅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圣上,能否让老臣看看那些物证?”
皇帝愤愤将物证随手一扬,纸落满天。李禅拾起几张,看了看,随即大笑起来。
张福只当做他是临场畏罪,却听他道:“张丞相啊张丞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竟如此大胆!居然拿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来戏弄皇上!”
张福讶异,“你在说什么?”
“圣上,您看,这张长安钱庄的印章,很显然是伪造的。我是长安钱庄的熟客,他们印章上面的鸟是百灵,而不是像这张纸上面的黄鹂。还有这张,伪造的是我的印章。这张,连取款时间都没有。”
皇帝:“果真如此?快给朕瞧瞧。”
下人将物证呈上,皇帝看了又看,发现确实如此。
李禅见机继续添油加醋,“圣上,我李禅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做出造反贪污这些事来。况且,老臣这几十年来对圣上都是忠心耿耿,圣上也应当是知道的,怎可亲信他人的挑拨离间呢?圣上,老臣实在是冤枉啊!”
皇帝恼怒,“张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福一脸难以置信。
“请圣上让老臣看看。”张福接过下人传来的物证,仔细一看,果真如此。
张福:“这……这不可能!”
皇帝:“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福:“回圣上,这些物证昨日到手的时候还是没有出错的,一定是有人在这上面做了手脚!”
李禅:“张丞相,物证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应该妥善保管才是,怎么能这么随意?好在圣上慧眼识珠,没有被你戏弄!”
张福:“李禅,你……”
李禅:“怎么?不服?那便传证人上来!”
皇帝:“来啊,传证人!朕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一会儿,殿前便占满了一排证人。
“草民拜见圣上。”
皇帝:“都起来吧。你们把你们知道的,通通说出来!”
不料证人们全部跪下,“皇上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人指使,不关张丞相的事!”
张福、许蒙、李禄,三人同时怔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福几乎绝望,“吴大妈,崔大叔,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昨天你们还说要为你们的家人讨回公道……”
“张丞相,事到如今,你就不要搬弄是非了。大家都知道你女儿被李家害死,所以你就迁怒于李丞相,制造了那么多乌龙出来。幸好李丞相及时出手提醒我们,否则我们可都犯了欺君之罪了!”
“你们……”张福一时间接受不来这突如其来的转局,气血直往上升。
“圣上,此事绝非空穴来风,还望明察。”许蒙终于按捺不住。
李禅:“许大人,您是张丞相的手下。张丞相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你助纣为虐,理当同罪处置!”
皇帝:“好了。不要再说了!孰是孰非,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张福,你犯了欺君之罪,念在你年事已高,功大于过,又痛失爱女,朕准你赴南荒任刺史,无召不得回京!”
张福知道局势早已被李禅控制,只好忍辱负重,“张福谢圣上恩典!”
“至于许蒙,朕发配你去南疆做亭长。”
许蒙心中虽不甘,但还是硬着头皮接过圣命,“臣遵旨。”
皇帝:“朕乏了,先行回宫!”
许蒙:“恭送皇上!”
皇帝走后,众大臣纷纷告辞而去。大殿只剩下张福、许蒙、李禄还有李禅。
李禅得意地走到张福跟前,轻蔑道:“张丞相……噢,不对,应该是张刺史才对。张刺史,怎么样?我这招反间计用得还不错吧?”
张福:“李禅,你别得意得太早!”
李禅:“不要以为你们在我身边安插了卧底,我会不知道!这三年来,你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掌握在我手里。就凭你们,也想跟我斗?”
张福:“善恶终有报,就算你今日侥幸逃脱,他日你的恶行必当公诸于世!”
李禅:“那便拭目以待!”
张福拂袖而去,许蒙也紧跟其后。
大殿上就剩下李禅、李禄二人。
李禅看着李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李禅:“禄儿啊,张福调查我的事,你也没少参与吧?”
李禄不由得心中一惊。
李禄:“义父,禄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禅:“我知道你喜欢夏夭,所以夏夭做的任何事,你都会帮她。只可惜,夏夭帮错了人,你这么精明的人,居然也帮错了人。”
李禄低头,沉默不语。
李禅:“念在你尽孝三年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明日,你便回去孝敬你的亲生父亲罢!”
李禄:“谢丞相成全。李禄有一事相求。不知丞相可否念在夏夭年幼无知、孝敬您三年的份上,也饶她一命?”
李禅:“夏夭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一个外人,轮不到你多事!”
外人?李禄暗觉蹊跷,一时间又不明所以,便默默退下。求人不如求己,救夏夭的事,还是自寻对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