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亮了起来,林菱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东楼?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师兄呢?”
严世蕃帮她掖了掖被子,“此间是我京郊的别苑,严风看到你和陆坚来了京城,又得知你卧病在床,便叫严风将你们带到别苑休养。”
“太麻烦了,”大概是昏迷了许久,林菱一开口,声音嘶哑。
严世蕃听到她声音,急忙转身去桌上的茶壶到了一杯温茶,“来,”伸手将她慢慢扶着坐起,又给她身后垫了一个迎枕,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到林菱嘴边,慢慢喂她喝了一杯水,又用帕子将她唇边沾着的水渍擦掉。一系列动作下来,虽是简单却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细致温柔。
“你的事情,陆兄已经说了,我已经派人南下去查了,一定能将凶手找到的。”
一听凶手一事,林菱脑海又浮现出倒在血泊的亲人,眼泪顿时又在眼眶打转。
严世蕃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力度不轻不重,“想哭就哭出了吧!”
夜已深,这屋内却传来阵阵哭声,声声泣血椎心,叫人怜惜。
几日后,严世蕃带来好消息,查到了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因着林菱身体还没有恢复,陆坚自告奋勇,决意南下去替她将凶手抓回来。林菱便留在别苑休养。
找到凶手,林菱阴云笼罩的心,总算有了一丝光亮。再见严世蕃时,也能露出些许笑容来,虽看得出这笑背后的勉强,却也叫严世蕃多少有些放心。
这日,严世蕃又来别苑看望林菱,就见她站在一副挂在墙上的长卷北宋风俗画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画。
“菱儿怎么会盯着一副画出神呢?”
正出神的林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见是严世蕃,脸上微微露出些笑容,“东楼没发现吗?这是副张泽瑞大家的《清明上河图》的摹本,想当初张大家所绘的《清明上河图》画面长而不冗,繁而不乱,严密紧凑,如一气呵成。画中所摄取的景物,大至寂静的原野,浩瀚的河流,高耸的城郭;小到舟车里的人物,摊贩上的陈设货物,市招上的文字,丝毫不失。画面中,穿插着各种情节,组织得有错落有致,同时又具有情趣。实在是绝世佳作。”
严世蕃见她一副严肃却充满崇拜的模样总结出这《清明上河图》的优点,心里忍不住为之博学而感到骄傲。正要开口赞扬,就见她忽然再次失落。
“这《清明上河图》是我父亲生前神往已久的,可惜他一辈子都没能寻得真正张大家绘制的。”
严世蕃上前,双手握住她的两臂,微微用力,双眸紧紧望着她,眼神温柔,安慰道,“放心,既是伯父的心愿,我定会寻得,替他替你圆了这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