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水仙像找四周的袍泽寻求安慰之时,却发现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莫不是刚才被吓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吧,完了我的猛汉形象之路一去不复返了。
“那个,大家为什么这么看我啊,我真没哭,这是汗对是汗。”水仙道,顺带手抹去眼角不争气的泪痕,真的太丢人了。
“小山子,不现在应该叫霍火长,可以啊,不知不觉竟然爬到我们头顶上去了。说,上次战场上你和我们走散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稚秋羡慕嫉妒的询问,其余几人也是“不怀好意”的将她团团围住,显然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一顿胖揍是躲不了了。至于冒犯长官的军规,让它见鬼去吧。
“我真没干嘛,我就是杀了几个人,还被一个校尉差点杀了。”不争气的泪水在此滑落,她真不是怕被一群大老爷们胖揍,可胖揍是要扯衣服的啊!被一群大老爷们看光身子,那感觉可不是一个灵魂还是黄花大闺女的水仙能忍受的。
“校尉?你在战场上遇到校尉了!”所有人停下动作,眼中满是心悸和庆幸。那可是一团校尉,手上最差的也是百人斩,水仙能在他手上逃的性命,除了运气这实力当真不弱啊。
“说说清楚,当时到底什么情况?”作为四火里最好武的方屮,他曾向旅帅讨教过,那一次输得惨不忍睹,所以他很好奇水仙面对更厉害一个层次的校尉到底做到什么地步。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水仙也没什么需要瞒着大家,一五一十的讲了自己如何厮杀,还有最后如何逃命的事实。
六人尽皆沉默,看着水仙的目光着实复杂。如果当真如对方所说,那么几人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单论战力足以匹敌较强一批的队正甚至是旅帅。这对于四火而言无异于一个绝好的消息,然而有好自然有坏。
坏就坏在,水仙是个新兵,她对于指挥战斗还有小规模团战根本不了解。在她手下,真的不知道是否能保留性命。
事已至此,水仙火长的身份是不可能变的,既然如此,那就尽可能的充实她对于火长身份的了解。
于是乎,一轮慷慨激昂又令人乏味的军旅知识教导大会如期展开。
以方屮、稚秋、桑绰为首的老兵们开始将各自所理解和见过的战场纷纷灌输给水仙。
讲真的,凭他们的眼界和学识当真还不如不教。西一榔头东一棒槌,胡讲一通,有时几人还会意见不合开口大骂,水仙加在当中可谓是苦不堪言。一句没听懂不说,被众人拉来拉去搞得她都有点晕了。
“我先去看看三哥,你们几位商量好了再通知我。”众人吵得火热,也没理会上水仙,如此倒是方便了她不用再费唇舌找借口开溜了。
离开嘈杂的营房,水仙深深的吸了口气,莫名其妙成了火长对于她而言从来都不是好事情。四火除了自己目前六人的性命等于完全压在她的身上,她若稍有偏差,一条性命等于彻底断送,这样的压力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来说,太沉重,也太难了。
她决定找夏桑旅帅好好说说,自己真不是当火长的料,还是在没酿成大祸之前赶紧把自己给撤了吧。
越想水仙越觉得自己得去一趟,夏桑旅帅的营帐也不远,说走便走。
旅帅营帐是不需通报的,大都是两三人住在一间。本欲报个门让夏桑旅帅出来,毕竟推脱军务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可来了近前,忽听得一声争吵还想再听些什么,一个钢铁肉球自内而外滚了出来。
水仙大惊,本能的用手推开,力量着实大了些。那肉球吃不住疼,喊了一声,滚在地上咬牙切齿的一跃站起,却是旅帅夏桑。
冰寒的脸都开始发青,眸子里怒火隔空可见:“你来此处作甚?”
愣了一会儿,脑海中钢铁肉球转化为夏桑,顿时......冷汗淋漓,水仙道:“旅帅,你怎么......怎么飞出来的?莫非有人袭营,你受伤没?”
“我不想问第三遍,你来此处作甚?”语气愈发阴冷,冻得人瑟瑟发抖。
“我来找你,谈火长之事。”言语一气呵成,简短而快速,显然水仙是生怕对方问出第三遍自己跟着倒霉,赶忙回答。
这年头连不想升迁都是个难事,自己今年肯定是犯太岁了,等有空了要好好拜拜,给自己转转运。
夏桑一愣,转而明白,知他不愿担当,再加上刚被某人扔出营帐,气愤愈甚,当下冷喝道:“你倒是好样的,看来军命不可违你是没明白了,今日我便......”
“磨磨蹭蹭在外面生崽子那,滚进来。”老态龙钟的怒喝打断了夏桑的言语,那模样就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憋屈,水仙想笑却又不敢,憋得难受极了。
夏桑憋了她一眼,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后脖领子,迈入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