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半天,又是弟子惶恐,又是弟子有罪,妙真人才敢重新上马继续赶路。而有了这么档子事,水仙也不敢再找对方聊天,她真怕对方一个情绪不稳殷剑自刎,这情绪太不稳定了。
而妙真人见此心中又是松口气又是惶恐,是的他又惶恐了,他是生怕这位师叔祖对他服侍的不满意。倒是急中生智找了一些仙界趣闻和滋事徐徐道来,听得水仙聚精会神沉迷其中对那修仙之事更上心几分。
是夜,群星闪耀,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水仙因为妙灵子真人的缘故,被安排从四火十人一间的营房搬到了校尉独处的营房规格,说实话她内心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四火的士兵对她很不错可毕竟内心是女子她还是有点无法忍受与一大群男子共处一室。
可惜,这样奢华的安排被水仙婉拒了。并非是她不想,而是不能。水仙可不是笨姑娘,她明白若是想要融入某个团体就必须要做到不特殊,不独立与大多数人保持一致才是真理。
是,现在那位妙灵子真人对自己是毕恭毕敬的。可水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可不是什么师叔祖辈分的老前辈,她就是个乡下替父从军的乡巴佬。若是日后那位妙灵子真人幡然悔悟,自己可还是要在军队里混的,和大家搞特殊化那无异于自掘坟墓,自毁长城的笨决定。
于是乎,在四火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她重新抱着自己的铺盖卷儿回到营房,还热情的打招呼:“嘿,三哥,刘老(一一报名).......我回来啦。”
在短暂的沉寂和呆滞后,四火的营房彻底炸开了锅,对于这个违反军纪的行为巡逻的将士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让他们火出了个牛逼人物那,惹不起惹不起啊。
“我就说吧,小山子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怎么样,怎么样,我三哥什么时候走过眼。”
“行了吧你,在这吹牛,刚才是谁酸溜溜的嘀咕,小山子小虫变真龙,理不得我们这群兵丁了。”
“就是就是。”众人皆是起哄道,对于小山子的回归每个人都是很高兴的,毕竟一个高不可攀的仙人和自己的战友,孰亲孰疏还是很容易区分的。
“小山子,你和那仙人都聊了什么?他怎么就给你跪了,咱们火离得远校尉那边还有前面的人又不愿透露,搞得我们很多人都好奇的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水仙并不觉得自己和妙灵子的对话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如实阐述给众人,听得众人眼神迷离幻想着自己仗剑天涯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
枕着硬邦邦的枕头,不知是今日并不疲劳还是心有所念,水仙始终无法安然入睡。辗转反侧,不由得回忆起故乡霍家村的安逸生活,父母可否安康,弟妹可否调皮,家里耕地母亲如何耕种,村里的亲友可发现小水仙不知去向……
两行清泪伴随浅浅的鼾声,水仙昏睡了过去,唇齿间轻轻呢喃:父亲、母亲、弟弟、妹妹。
迷雾,伸手不见五指。
水仙不知为什么正在努力攀爬着一座山,上山的路途很顺利,顺利地让她有些害怕。她从未攀爬过如此静谧的山,虫鸣鸟叫,树叶索索这些完全失去声响,空气中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迫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与旁的苍松翠柏不同,这座无名大山上竟开满了桃花,花瓣凋零飞舞有遮天蔽日之势。不知道为什么水仙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漫山桃花她是在何处见过?
上峰顶的石阶似乎无穷无尽的延续,水仙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过多少石阶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山峰何处,山脚?山腰?亦或是临近山峰?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坚持着上山,或许停下休息是被潜意识抛弃的词汇。
之前害怕的情绪在如今已然不重要了,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看看这山峰之上到底是何种场景。
终于到了云霄山巅的平地上,四周围亦如登山时静谧连喘息声都是那么清晰。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期待中回复她的只有猎猎作响的风便再无其他。
失望吗?或许吧,毕竟她本来也不知道这是何地?她上来的目的是何?与其说是失望不如是一种漫无目的的彷徨。正如她如今的处境,替父从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血气上涌咬咬牙跺跺脚便做了,可之后那?水仙曾一度回避这个话题,然而如今的气氛下让她将原本不敢不愿挑起的话题缓缓的一件件涌上心头。
忽地,迷雾散开,一声妩媚却又圣贤的歌声悠悠传来。
“《黄庭三卷》:伏于志门侯天道,近在子身还自守,清静无为神留止,精神上下开分理,精候天道长生草,七窍已通不知老,还坐天门侯阴阳,下于喉咙神明通,过华盖下清且凉,大清灵渊见吾形,期成还年可长生,还过华池动肾精,立于明堂望丹田,将使诸神开命门,通利天道存灵根,阴阳列布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