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散了吧,赶紧去休息。”
刘老此刻也发话了,自始至终他都纹丝不动躺在床上,这是一个老兵的自我修养。抓紧一切时间去休息,除非敌人杀来不然想让他动太难了。
水仙羞愧的和众人道歉后,拾起三哥给的创伤药,头埋进被窝小心翼翼给自己绽开的屁股上药。还别说,三哥的药真的很管用,丝丝清凉将火辣辣的感觉一扫而空,就像是三伏天喝了口冰水,就一个感觉舒坦。
舒坦之后便是挥之不去的卷卷困意袭来,上下眼皮一照面,水仙便再也没了面红耳赤的羞涩,沉沉昏睡。
翌日,清晨。
校场上,挥汗如雨,刀剑抨击之声隆隆不绝,平日里**散漫之人皆奋力操练再无丝毫怠慢懒散。奔赴战场的凛然气氛已然蔓延全团,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一去或许再无归来之时,却又有一丝盼头待得天下太平荣归故里。
“都收拾一下,王队正刚传下的命令,午正全团拔营赶赴茂缅县亩阳山。”火长刘根最后一个踏入营房,也带来了出征的消息。
“茂缅县?刘老我们不该是北去郎牛县吗怎么改西行了?西行的话......”刘茂三听闻消息第一个蹦哒出来,按照他们团的编制该去北上抵御孽根人入侵的。可现在却要西行,那边可是武王的叛军,两军交战异常惨烈,在军中可是颇负盛名的死亡战场啊。如此改变也难怪刘茂三听闻炸毛的缘故。
“军令如山,你们要去,我也逃不掉。别想其他,赶快去收拾吧,若是晚了军法无情少不得一顿军棍。”
火长刘根看得很开,上了战场哪有安生的,北上抵御孽根人是轻松安全可那是碰不到敌人的情况,小规模军队若是碰到七成以上的都要栽大跟头,伤亡惨重。至于讨伐武王叛军,虽说是死亡战场却也是军队最为繁多的,数易数难并不好一概而论。
“三哥,那个武王是谁?为什么要反叛?”乡下来水仙可不知道这天下战局如何,不懂便问倒是个好习惯,恰好碰上个愿意说的刘茂三倒是让她更好的了解自己身处境。
“哎,武王古暨(ji),咱大明帝君明乐大帝子侄,曾官拜大将军,领大明十万黑甲铁骑镇守边关算得上位极人臣显赫一时。可惜,帝王家的心思咱也不清楚,半年前武王古暨突然反叛,血洗大明西南之地,自立明武国搞得人心惶惶,朝廷几次讨伐也是无功而返再加上周边孽根人、耶黎台众部、海盗各种动荡导致兵力匮乏更是有心无力。这一次我们只能自求多福,别成了刀下亡魂。”
“别瞎说,若是让人听了去往大了说你这可是霍乱军心,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稚秋忙不迭捂住三哥口鼻,四下看了看方才松口气。
“呸呸呸,憋死老子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就算我不说,其他人心里能不犯苦,哎都是命。”
“没准我们只是路过那,还会折返回来。”水仙很天真很傻的说道,反而引来众人一顿哄笑,紧张气氛也消除一大半。
“小山子,你娘怀你时定是抱错了胎,不该是男儿身到该是个女娇娃才对,啊哈哈哈......”
“三儿,你今天总算是说了句人话,小山子,别说哥哥们笑话你,你这说话哪里有点男孩子气,活脱脱一个小姑娘撒娇讨喜模样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欢快,却没人观察话语中心的水仙额间滴落豆大的汗滴。
真是胡来,自己现在可是男娃子,以前的习惯和作派半点也要不得。虽说阴山嬛老保证别人看不出端疑,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若再一副女儿家作派岂不是自露马脚。
水仙啊水仙,你现在是个男娃子,要彪悍一点,威武一点。嗯,就像隔壁家二傻子一样,说话粗,笨笨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对啊,那不是男娃子那分明是个傻子,当男娃子怎么这么难啊......
水仙的苦恼旁人自然不会理解,不发一言的他还以为是被比作女子生闷气了,火里的老好人桑绰出来打圆场。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油腻大叔,每天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笑话小山子了,赶紧收拾行装吧,不然真的要挨罚了。小山子你也别往心里去,大家就是图一乐,说完也就完了,男子汉可要大气点。”
说说笑笑,不知觉午初临近。用过饭食,各旅各队各火都开始迅速集结,物资装备都上缴军需官,除了盔甲刀剑等必须贴身存放的,其余一切都属公家不得半点私藏。
两百人团队,乌泱泱的望去全是亮闪闪的一片,与农忙时七零八落的散乱不同,整齐划一的军阵是严谨和震撼的。铁血军士不是一个称呼更是一种精神,仿佛病毒般在每一位战士身上传播蔓延,像水仙一般的新兵在如此气氛下亦是站得笔直气势如虹。
四团校尉王猛,人如其名生得威猛不凡,足高八尺有余,甲胄都无法掩盖他壮实的臂膀,这也是水仙来军营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嗯这才是男人,自己.....有的学习了。
“出发。”
没有过多的言语激励,仿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王猛校尉驱马先行,浩浩荡荡两百人紧随其后,目标茂缅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