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使臣终于要走了,云舒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
这几天一直待在公主府里躲避风头,终于能出来透透气了。
虽然有多才多艺的萧大美人作伴,可也是无趣得很。而且不知为何,这几天和萧黎一起,她的灵力反而越发衰弱了。
找不到原因,她也不好妄加揣测,免得冤枉好人。将心头的疑惑压下去,便独自出门散心了。
阳春三月,春和景明,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气晴好,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郊外山峦绵延起伏,草长莺飞,芳草碧连天。
春光明媚,一如她的心情。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走进苍茫的山林,漫步在青青草原上,云舒十分惬意。
林中清气充沛,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为何,她对山川树木总有种天然的亲近之感。像是回到了久违的家园般,非常自在。
她就想一个人静静地欣赏外面的风景,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她。
都怪那个坏心眼儿的小狼崽子,可把她闷坏了。
然而事与愿违,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扰乱了这里的平静。蹄声渐进,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向这边奔来。
羽箭破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舒连忙侧身,堪堪躲过。那支箭却余力未尽,继续向前,在快要射到她面前的小狐狸时,及时被她的暗器挡开,这才坠落到旁边的草地上。
云舒回过身去,看向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的突厥少年,没好气地说:“狼崽子殿下,你们突厥人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特别吗?非要暗箭伤人。”
铁利双眉微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的公主殿下。看来我们很有缘分,不是吗?”
云舒一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本公主可不想再见到你,就算跟你有缘,估计那也是孽缘。王子殿下请自便吧。本公主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末了还不忘补充道:“王子殿下若是出来打猎的,就赶紧回你的大草原吧,免得伤害这里的生灵。”
见到云舒孤身一人,身后的男人传来一声低笑,“你说道不错,我确实是来打猎的。不过,捕猎的对象,就是你。”
云舒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往后退了一步,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铁利一挥手,一群突厥壮汉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他们都配着弯刀,眼神坚毅,显然是些训练有素的高手;其中就包括那个叫术伦的使臣。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云舒暗暗打量四周,寻找突破口。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你就乖乖听话,我不想伤害你。”
云舒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她拔出佩剑,显然是要决定一战。
“公主殿下,属下得罪了。”术伦硬着头皮上前迎战,又不敢真的伤了她。
铁利靠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观战,时不时地还放出几只冷箭。他心里有数,下手都很有分寸。在场的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云舒的修为,他们加起来也只能和她打个平手。
但他没想到的是,两人的实力虽说是不相上下,云舒之前却是暗中运用了灵力才得以取胜。
她近日灵力却不知为何变得衰弱了许多,难免有些吃力。
铁利带来的人并不多,但都是族中的高手。草原上的胡人本来就强壮勇猛,刀法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打斗中云舒束发的丝带都断了,发簪也被箭打落,一头青丝在微风中飘散,影响了她的视线。
云舒没想到这些敌人竟如此棘手,不由叫苦不迭。只盼望着四哥能早点发现不对劲,赶快派人来解救她。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云舒不再犹疑,施展轻功,离开包围圈。长剑一转,向铁利的方向刺去,打算劫持他以命令那些人退下。
铁利收起手中的长弓,拔出一柄华丽的弯刀,格挡住她的剑招,薄唇勾起一丝古怪的笑容,翡翠般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云舒陡然失了力气,差点跌落下来。
男人长臂一揽,已经稳稳地将她接住,然后跃上马背。
云舒的长剑放在他脖颈上,却是软绵绵的,怎么也刺不下去。“胜之不武。”
“彼此啊。”铁利没有理会她的负隅顽抗,“女孩子这么凶,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哦。不如本王子勉为其难,将你收了。”
云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本公主的终身大事不牢你费心,我输了,任凭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铁利夺过她的剑,冰冷的剑刃贴着她的脸颊,“小美人儿,本王子要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这话分明有些耳熟,云舒却没有细想,反而以为他后面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招数在等着她。
不由大怒,“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个痛快。磨磨唧唧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真是个不识趣的女人,铁利冷哼一声“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等回去了,本王子有的是工夫,定要好好处置你。”
一行人调转马头,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只余下地上一些打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