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

“说。”

“你有没有可能……喜欢……男的？”

他皱着眉，十分不解的语气：“你喜欢我？”

我一愣。脑子里脑补出他撒娇的样子。

瞬间炸一身汗毛，恶心的我头皮发麻：“呕——你他妈恶心死我了。”

他满意的点头：“这样最好。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我撇嘴做干呕状：“饶了老子吧，爹都要恶心死了。不用你动手，我就要结果自己。”

他不再说话了。

我又想起裴衷慢。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说。”

“你怎么知道裴衷慢喜欢女人的？”我颇为好奇。

“她自己说的——我也见了她女朋友。”贺骁语气一变，竟然有些温和：“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毕竟有些东西资料上没有，你了解了解也没坏处。”

我噢了一声：“裴衷慢女朋友是谁？跟道上有没有瓜葛？你之前说的裴爷的两个弟弟，是不是对裴爷的威胁最大？道上的人我应该注意谁？还有之前那个楚姨和她女儿，裴爷有没有明确的指示？”

他复杂的看我一眼：“你最想知道的。”

我思索了一下。

“你到底有没有可能喜欢男人？”

他握紧了方向盘。

“我没有可能喜欢男人。我有可能剁了你。”

多么残忍的话语，多么残酷的语气。

这李骏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个这么暴力的。

我也不吭声了。

等我们再次进了小区，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没有驾照。给你配的有车和司机，下午就会来了。包括你的新手机，我也马上拿给你。”

我顿了顿：“什么时候给我一把枪？”

“你想要枪？”

我开门进屋：“身为黑道大哥的义子，连枪都没有怎么可以。”

贺骁摇头：“裴爷不会给你枪的。”

瞬间我就明白了。

这就跟和渣男谈恋爱一个性质。

你想要的都给你，唯独真心不行。

我笑了笑，瘫在沙发上。

他拿出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看着我的脸。

我平静的和他对视。

“我希望你能清楚你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他语气冷淡，没有情绪：“把你张狂的性子收一收。”

我哈哈笑了两声，笑眯眯的对上他的眼：“你关心我？”

“我关心裴爷的义子。”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我无法反驳。

“行！”我一拍大腿，站起来，整整西装，故作正经严肃的向他伸手：“你好，我是杭舟之，裴爷的义子。”

他沉默了一下，弯腰将文件翻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页，我顺着看去，呆滞了。

那是一份杭舟之的死亡证明。

等会儿。

我死了？

我惊愕的看着他，他也有些惊讶：“裴爷和你说了，你的身份会死。”

然后又翻一页指了指：“这是你的新身份。”

我更惊呆了。

照片上的人长的几乎和我一模一样，但是又不太像，似乎比我更温柔点。

关键是他的简历。

孤儿。

被裴青三收养。

国外深造后回来。

“过几天会为你办一场宴会。”贺骁说：“所以你要尽快适应你的新身份。”

我不敢置信：“我死了，我身边的人呢？我爸我妈？他们都知道吗？”

贺骁轻微皱眉：“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但关于你杭舟之的身份，已经是死人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和以前的人联系。”

我看着新身份发呆。

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有家不能归到孤魂野鬼。

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我对于我们那个充满了暴力的家，已经成为一个外人了。

我没有丝毫的解脱。

我甚至不敢想让我妈知道这消息的样子。

也不敢想莞崇市那几个小老百姓的心情。

“别告诉他们。”我声音沙哑。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可能。”贺骁犹豫了两秒，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背挺得笔直：“白贯伸是莞崇地下场所的一把手。就算我们有心想瞒，白家人也会尽全力找你。所以你死了，是最好的结果。活着，反而会惹出更多事端。无论是对你还是你的家人，甚至是裴爷，都是极大的威胁。”

我感到可笑。

我以前呢，致力于当一个坏人。

很坏很坏的人。

坏到让所有人都怕我。

现在似乎实现了。不仅实现了，效果还异常的好。

我现在他妈，活着都成了别人的威胁。

我笑着，但是比哭还难看。

“那就死吧。”我下意识想摸烟，摸了个空，妥协的笑了笑：“本来也就不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