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
我猛的回神,急切的问他:“杨记他们在哪儿?!”
男人看我一眼:“已经放了。”
“你安排的?”这人到底他妈是谁?
他沉默,不置可否。
有一个想法在我脑袋里渐渐成型,我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
“你是延城裴爷的人,却当了白贯伸的贴心狗,最后还把他杀了,嫁祸给我,你这,无间道?”
他十分不满的瞥我一眼:“难道不是你想杀他?”
“但我没杀死啊。”
“所以我帮了你。”
?
我气笑。
……不对。
我瞪大了眼,遍体生凉:“如果我今晚没有想杀白贯伸,你是不是就想杀了我。”
他微微皱眉,像是欣赏似的看我一眼:“脑子转这么快。”
现在想想,一切都理通了。
白贯伸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看眼前这个男人的立场,和白贯伸可不是一类人。
他代表了所谓的延城裴爷的态度。所以这裴爷并没有真心实意和白贯伸做生意打交道。
既然如此,白贯伸没理由挑自己的线,那动手的只有可能是延城。
他们是不会让白贯伸成功搭线的。
更不可能让我完成任务。
我这他妈是,误打误撞,救了自己一命。
“白贯伸为什么找我搭延城的线?”
“警察挑了这条线,吃亏的是延城。白贯伸以为自己人出了问题,不敢用身边人,就找了你。”
因为我有把柄在他手里,好控制。搭上最好,搭不上他也不吃亏。
我他妈就是个背锅的。
“你们裴爷难道还是被迫和白贯伸合作的?”我问。
毒品交易往来我不清楚。但是做生意不就是那会事儿吗,不想搭直接断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费这么大劲?
他沉默了会儿,说:“白贯伸为人太绝,树敌很多。”
这意思就是,不是死在你手里就是死在他手里,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反正早晚会被仇家报复死。
我突然想笑,这样的人能投胎成功吗?
“你今晚没想杀他。”他忽然开口。
“放你娘的屁。老子恨他恨的要死。”我怒吼。
“不论你怎么想。白贯伸就是死了,被你杀死的。”
“你什么意思?”
“有反对白贯伸的人,自然有支持他的人。警察抓你坐牢,反而是在保护你。但,如果你落到白家人手里或者——其他支持白家人的手里。”他看我一眼:“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好心的劝告吗。
扯淡。
我笑:“我这么危险,裴爷还要见我,不怕火烧屁股连着眉毛?”
他有些厌恶我这个形容。
“有裴爷在,暂时没人敢动你。”
你看,露出真实目的了吧。
结合之前的话就是,你除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见裴爷,听裴爷的命令,否则你必死无疑。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对这种虚伪的说法真的不屑一顾。还不如白贯伸来的痛快,你干不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男人就该真枪实刀,而不是打文字游戏。
我懒得回应他。
日头渐渐升起,我看着两边的绿化带。刚刚汽车行驶时,有座标志性建筑,是一只火红的凤凰托着一颗球,下面是工整的三个字。
延城市。
我估摸了下时间,有十几个小时的路程。
延城的风格和莞崇不太一样。街道上全部干干净净,所有建筑整齐划一。以白色为底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不少高耸入云的建筑物通体是玻璃制,太阳一照,闪着光辉。
市区也很安静,告示牌上写着限制时速,行人规规矩矩的等着红绿灯。不少清洁工在转着寻找垃圾。
我听说过延城是省市,经济,文化,科技等等都发展极好。如今看来真是如此。整个城市都文明和谐,比莞崇廉价,嘈杂,喧闹的环境不知道强了多少。
环境多好的城市。
我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我在莞崇还能找到一丝一毫像是属于家的气息。
我在这里,就完全是个外人。
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看了一眼自己脚上四十块钱两双的球鞋,看了一眼十五块钱两件的衬衣。
从头到尾就一个字,寒他妈的酸。
不由自主的,我看了一眼坐着的车。
这是我第一次坐轿车。
之前神经过于紧绷,都没有好好感受。现在冷静下来,只感觉屁股下的柔软程度比我睡过的什么床都舒服。
“这车,很贵吧?”
“便宜。四十多万。”
……
这他妈得是镶金的屁股才能坐的车。
我尴尬的舔了舔嘴角。
我忽然想起杨叔和我说过的话。
终于懂得了,什么叫穷人和富人的差距。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他。
衬衫料子看起来极好,哪怕刚刚和我打了一架,也没有褶皱,反而工整如初。
和我身上,淼淼稍微使劲都能扯碎的衬衣比。我仿佛只盖了个树叶。
我有些生气。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
老,子,得,挣,钱。
我找到了除了当坏人以外,我的新目标。
我要当一个又坏,又有钱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