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饭店的服务员。”我站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
“走吧淼淼,别闹了。”
做戏嘛,得做全套,有始有终,美好品德。
淼淼一声不吭的跟着我,乖巧的坐在后面,我向周围人笑了笑,说了声见笑后扬长而去。
“喂。”
我听到她在后面评价我:“你好可怕啊操。”
“谢谢。”我说:“指路。”
沉默良久,她说:“我可以回家,但我能不能不去学校?”
我想到她的校服,心下了然:“有人欺负你?”
她没吭声。
“你觉得能躲过去吗。”我问。
她的语气很烦躁:“我不知道,去他妈的,能躲多长时间躲多长时间呗,打又打不过。”
我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前面路口左转,进那个没名字的小区,第三栋二楼东户。”她说。
“没想过反抗?”
我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等着红绿灯。
这个城市我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一方面是没时间,另一方面是没兴趣。
新区和老区有什么区别我也丝毫不关心。
对于我来说,每天吃好喝好就得了。
“反抗过啊。下场更惨。”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红灯停绿灯行,我发动车子。
“什么啊。”
“你的眉毛呢?”我问。
杨淼淼沉默了。
沉默的我以为她掉下去了。
直到到了地方,我停稳车,才看到小姑娘在后面慌忙的擦眼泪。
奈何风吹的,还是有清晰的泪痕在脸上。
她眼睛通红的恶狠狠瞪我:“看屁看。”
我没说话。
她自暴自弃的坐了两秒,从车上跳下来:“她们剃的。”
然后略过我进了楼梯口。
十分钟后,她出来了。换了一身一模一样的校服,但是这个干净的多。
她站在我面前,也不抬头,还是嚼着口香糖。
“没和你父母说?”我问。
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大哥,你见过我父母,说了有什么用?有用吗?只会让我告老师,老师是管,完事儿下场是什么——”她抬眼看着我,一张小脸面无表情:“老师只能批评教育,但那些人渣根本不屑,请家长也没用,反而会让她们变本加厉,我告老师的下场,就是我的眉毛。”
我抬眼看了看天,干净无杂质,一片晴空,万里无云,是个好天。
摸出烟,我给自己点了一根,蹲在一边吸了起来。
“去给我买包烟。”
“凭啥啊。”她瞪着我。
“黄鹤楼,去吧。”我挥挥手,深吸了一口烟,感觉同通体舒畅,舒服极了。
“老烟鬼。”她朝我撇嘴,然后去十米外的小卖部买烟。
我看着她的背影。
淼淼很瘦,感觉营养不良。小马尾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很有活力,和身体本人的精神完全相反。
她回来,看到我看着她,下意识摸了摸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双大眼充满困惑:“看我看啥。”
我朝她扯了下嘴角,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烟,声音有些沙哑:“杨淼淼,这是报酬。”
“啥。”她说:“你这烟还挺贵,你一服务员吸这个烟太奢侈了吧。”
20块,的确挺贵,不然怎么会是报酬。
她乖巧的上了车,忽然问我:“你刚刚什么意思?”
“她们一般都怎么欺负你,什么时候欺负你,为什么欺负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惹上她们的等等乱七八糟的。”我懒羊羊的说:“都告诉我,想到什么说什么,越全越好。”
烟吸的有点上头,大中午暖洋洋的,让我有些睁不开眼,只想睡觉。
小屁孩儿又沉默了会儿,惊讶:“我操,大哥,你该不会要替我报仇吧?”
阳光洒到人们身上还挺好看,我想。
打了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说:“不想就算了。”
“想想想,怎么可能不想,我靠,你要是帮我摆平了他们,你就是我大哥!我太兴奋了!”她在背后激动的抓着我的衣服。
险些给我扯烂。
“打住啊。”我拦着她:“你爹还没给老子发工资,买不起新衣服。”
“操,我给你买!”她顿了一下,忽然担心:“可是你能行吗……她们好多人,你就你自己,还是个服务员……”
我笑了一声,小破孩儿还瞧不起人。
“服务员怎么了。”我懒羊羊的笑:“今儿就让她们知道服务员是他妈的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