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们本应该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分开,从此化为两条平行线,直到长大去了公司才会有交集。
然而他自己却在小学的时候,硬生生延续了两人的交接,最后以楚旬笙的离开,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友谊,重新归于平行线。
没想到了高二,又以楚旬笙的一方打破了平行线,介入到了他的生活当中。
“他是我的继父。”楚旬笙在白淳熙意料之中的回复道。
“继父?”宫逸萧瞪大了眼睛,憋着不说话了。
再问下去就有些太过涉及隐私了。
王且看楚旬笙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问话而有什么过大的情绪波动,于是问了自己暂时比较感兴趣的问题,“我听说你是去年的理科状元,那为什么你没有继续上大学?你的继父不也说了,好好学习才会让你见到我们?”
不想像是触了什么机关,楚旬笙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接着抬眸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白淳熙,“晚安。”
说完,楚旬笙便铺开被子,躺好,面朝着墙不再吭声。
寝室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他前后的态度转变的十分突兀,让其余几人都不是特别能反应过来。
只有白淳熙一人看到了少年最后的表情,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空空荡荡的,说是在看着他,又像是谁也没看,唇角下压着,像是要哭出来。
莫名触到了雷区的王且有些尴尬,他看了眼手里的卷子,也没什么心情写了,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洗漱完上床睡觉。
宫逸萧也躺了回去,倒吸着凉气揉着自己的头,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白淳熙下床,先洗漱,再关了灯,开电灯把剩下的题写完后,才又爬上床。
迟疑了一会儿,将枕头放在了楚旬笙那头。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睡着,少年躺了会儿,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刷刷刷的闪着最近一段时间和楚旬笙的经历,还有今天晚上对方说的话。
白淳熙烦躁的翻了个身,摸到了自己放在床上的三张照片,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楚,来回翻了两下,最后带着点不情愿,又带了点妥协的将那三张照片穿过他和楚旬笙床的栏杆,放了过去。
刚想缩回手,他的手忽然被人抓住了。
那手指尖微凉,有些干燥,死死的扣在他的手背上。
白淳熙的心兀自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松开。”
隔了一会儿,另一头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不。”
“你特么……”
“我害怕。”
白淳熙觉得自己手指尖被头发蹭的痒痒的,应该是楚旬笙的头凑近了点,他声音喃喃,“我就拉一小会儿。”
这句话白淳熙怎么听怎么觉着熟悉。
“你怕个……”白淳熙半爬起来,这时走廊的灯突然亮起,从门上面的玻璃处映下来一片光亮,他发现楚旬笙好像哭了。
白淳熙的声音一下子顿住,又气急败坏的回到自己被窝里,冷声说:“就一会儿啊。”
“嗯。”楚旬笙应了一声,拿了一张纸盖在两人的手上,“不冷了……”
白淳熙:“……”
妈的。
……
第二日,白淳熙醒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回被窝了。
他们接下来这一周多的时间要用来冲刺物理竞赛,为了激励同学,物理老师直说,省里前十会有上万块的奖金。
登时,那学习氛围更浓重了,即便班里有几个并不是特别缺钱的,也被带着努力起来。
白淳熙一直都挺努力学习的,知道有奖金后,更是拼命的学。
周六晚自习,楚旬笙拿着椅子来上物理课,并再次来到了白淳熙的旁边。
“我能坐这儿吗?”
班里的人同时僵住。
上一次他坐在这里,然后他们班熙哥就和他一块去教导处喝茶了,怎么这次还来啊?
周围的同学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向外移了点。
白淳熙抬头瞥了他一眼,啧了声,于是同学们又向外移了一点。
楚旬笙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白淳熙。
亦如上回又不似上回,少年说:“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