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剩下的课都是物理,为了应对三个星期后的物理竞赛,原本的卷子难度又上升了几个档次。
等晚自习结束,班里人的魂都快离窍了。
快到寝室的时候,周围人不多,王且悄悄的问:“小熙,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参加运动会了啊?”这样的话,就我一个人不参加岂不是很尴尬?
“想跑跑。”白淳熙回了一句。
宫逸萧跑在前面,拿出钥匙开门,“卧槽!”
王且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又怎么了?行李箱会跑了?”
“你怎么在我们寝室?!”宫逸萧没搭理王且,而是怒目看着寝室内。
“谁啊?”王且眼神一凝,走到门口。
白淳熙跟在身后。
走进后,他们看到,原本和白淳熙头对头的那个空床,此刻已经铺好了被褥,下面的桌子也放满了书,这椅子上,端坐着一个模样俊朗的少年。
“楚旬笙?”王且有些惊讶的看着,虽说之前有猜测过这个人会是楚旬笙,但没想过会在今天。
“我结束了走读,从今天起开始住宿,”楚旬笙见人回来,眼睛微亮,直勾勾地看着站在两人身后的白淳熙,像是在背台词一样,“你们寝室是二年级唯一有空位的了,以后还请好好关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
“那能请你滚吗?”宫逸萧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王且拉了一下他,看向楚旬笙的脸色不佳,“你为什么突然要住校?”
“医生说我现在已经可以暂时脱离治疗,所以我就住校了。”楚旬笙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摊开放在桌子上。
“医生?”王且疑惑的看着楚旬笙,从外表看,这个人似乎也没什么问题,甚至比小学的时候还要开朗一点,“你得什么病了?”
“你管他的什么病呢?生病也是活该!让他那时候无缘无故的抛弃我们!”宫逸萧打断了他的话,好似当初被亲口绝交的人是他一样。
楚旬笙的脸色一白,捏着笔的指尖泛白。
“先进去。”王且推了一把宫逸萧,三人走回自己的位置,却因为多出了一个人而浑身不自在。
宫逸萧比较冲动,没坐一会儿,便又站起来,跑到楚旬笙面前,“你当初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不能说。”楚旬笙敛着眉眼,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因为你有多难过吗?”
“宫逸萧!”一直默不作声的白淳熙突然叫停了他,少年冷着脸,低声呵斥,“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哦……”宫逸萧被吓了一跳,委委屈屈的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见人老实后,白淳熙又转眸回到自己的作业上,全程没有看楚旬笙一眼。
楚旬笙落寞的看了眼白淳熙,又怕被反感,很快收了回去,他的手在兜里掏了掏,拿出来一根棒棒糖拆了放在嘴里,低着眉眼认真做题。
白淳熙虽说表现得毫不在意,可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现在和楚旬笙的距离只有两米,眸子只要稍微向左偏一点点便能看到这个人的影子。
一想到这,他便忍不住有些心浮气躁,做卷子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楚旬笙写题很快,等他做完作业的时候,寝室其他人还没写完,于是他收拾了一下,先去洗澡。
洗完出来正对着洗漱池,右手边便是寝室,被一块玻璃门阻隔,他换了一身黑色的睡衣,身上还氤氲着一层水汽,乌发打湿贴在脸上,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拉向一处深深的阴郁中。
宫逸萧听到他开门的动静无意识的看了一眼,心猛得坠了一下,从尾巴根泛起来一股子的凉意。
这种恐惧要比他第一次见到楚旬笙的时候还要强烈。
楚旬笙抬手将湿了的刘海弄了上去,露出来白皙饱满的额头,原本那有些吓人的气质悄然消散,快到让宫逸萧以为自己刚才的都是幻觉。
楚旬笙顶着毛巾出来,说了声,“我洗好了。”
也没妄想能得到回应,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撸起袖子,从一边的柜子里哐哐当当的拿出来几罐药,之后将最大的那一瓶拧开,倒出来几粒放在瓶盖里,接着又熟练的从其他药罐倒出来相应的量。
可能是声音太大,白淳熙有些不耐的看了过去。
结果便看到楚旬笙原本还一脸抗拒的脸突然转化为云淡风轻,接着一口吃下所有的药,和着一口矿泉水抬头咽了下去。
白淳熙看着他的喉结上上下下的移动着,等他再低下头的时候,满眼都是憋出来的泪,耳朵通红。
白淳熙:“……”有毛病,就算怕苦也没必要要逼自己一口吃完那么多药。
少年又把头扭了回去,视线在扫到对方露出来的左手手臂内侧的几个针眼时,眉毛忍不住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