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消息不胫而走。
全安阳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刚回来的郡主殿下跟镇国将军大吵一架,然后冒雨连夜搬到了皇家别苑。
至于为什么争吵,就不得而知了。
而韩拂罗乘着青萝小轿,去了趟丞相府。
“她这样大张旗鼓的搬出去,对将军府来说是好事。”宰执韩卫说到。
这父女二人在堂中闲话家常。
“真如父亲所说,那丫头在朝堂之上这般放诞无礼,一向不容侵犯的圣上竟没有降罪。”韩拂罗若有所思。
韩卫站了起来,看着门外碧空如洗,感慨道,“以情囚人,终会为情所困。”
韩卫在说卫离落。
可是韩拂罗却苦笑一声,“是啊,不论这情是舐犊之责,还是男女之欢,只要是想要用情困住一个人,最后都不过是两败俱伤。”
韩卫转身看着自己的女儿,久久不言。
“这么多年了,姝儿跟庭儿都已经这么大了,我事事小心,处处留意,可还是捂不热他的心。”
韩拂罗这样说着,眼中已是泪光闪烁。“这岁月太慢太长,久到我都快要忘了,自己曾经也是相府贵女,才名扬外啊!我那个陈家姐姐当真有那么好吗?人都已经死了,却还久住他人梦乡。”
韩卫听完她一阵感慨,不禁动容,“你终究还是后悔了。”
“是啊,后悔了,也有些倦了。”
“你可怨为父?”韩卫的语气已有些小心翼翼。
“怨吧!”韩拂罗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己。
“可路是你自己选的,已经回不了头了。”
韩拂罗胸中没来由的生起一阵无名怒意。
“父亲敢说当年之事,未曾夹杂半点私心吗?”韩拂罗说着诘问的话却神色温婉。
“你……我当年告诉过你,选择这条路不会容易。”
“可父亲还是答应了圣上,若父亲只是希望女儿嫁得心上良人,又怎会逼得姐姐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信。”
“你……你住口。”韩卫被这话气的一阵咳嗽。
“说到底,不过是我喜欢的是威风凛凛的镇国将军,而姐姐爱上的只是一个书生,对父亲的仕途无益罢了。”
“放肆……放肆。”韩卫气的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不让姐姐出现在你面前,现在确是连提都不能提了。”
终究是年纪大了,越来越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过失……
韩拂罗起身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罢了,父亲还是好好休息吧!”说完又带着温婉的笑意,迈着端庄的步子,走了出去。
卫离落这几日将那偌大的院子里里外外跑了几遍,累的腰酸背痛。
这皇家别苑从苑中景致到房内摆设是里里外外都不顺她的心。
当萧丞带着风眠进到院内的时候,卫离落和苏念正在合力将院中小径旁丑不唧唧的大石头移到墙边。
“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卫离落直起腰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
风眠一看卫离落脸上的灰,不禁笑出了声,“老大,你这郡主当的也太接地气了吧!”
“不可无礼,”萧丞转身淡淡的说。
卫离落见他受训便眉开眼笑,“这苑中原来的人我也不敢用,都遣回了,我又没有钱找别人帮忙,自己动手,可丰衣足食啊!”
“你的伤怎么样?”卫离落问萧丞。
“已无大碍,”萧丞答。
“那便好,你去那里坐着,”卫离落指了指已经被重新擦过一遍的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