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将军,你一个男子总是出入我侯府后院,怕是有些不妥吧。”穆澋皮笑肉不笑地道。
“婉儿和迟迟的身子都还未好全,我作为幼时好友来探望一下,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吧。”陆羽道。
“她们二人早已嫁作人妇,再好的幼时好友也得懂得避嫌吧。”穆澋回道。
陆羽暗中攥紧了双手,出口却是道:“穆小侯爷好福气,一下子就娶到了我朔北最美的两位女子。如今我已请旨留京任职,穆小侯爷若是敢欺负她们,我是定会帮她们出气的。”
“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便不劳陆小将军费心了。乘风,送客!”
赶走了假想敌,穆小侯爷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这才一脸愉悦地走去了前院。
穆澋走进书房,先和老侯爷请了个安,随即道:“听说月前二皇子来拜访过父亲,可是想让父亲帮他夺嫡?”
“二皇子确有此意,不过为父年事已高,也不愿再参与这些党派之争。”老侯爷轻呡了一口茶道。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陛下身体每况愈下,父亲当真觉得,我们侯府能在这夺嫡的浪潮中独善其身吗?”
“你是说婉清遇刺的事件,莫非……?”老侯爷若有所思,手上却是呆滞地端着那青花白瓷茶杯。
“唐弘业是太子的坚实支持者,如今我们两家有了姻亲,二殿下虽然想要拉拢父亲,却不免有些疑心,可若是除去唐婉清,便是斩去了唐穆两家的联系。”
“父亲虽欲明哲保身,可这样的事以后怕也是少不了的,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们主动站了队。”
老侯爷略有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道:“那依行舟所见,我们该把这宝压在哪位皇子身上?”
“三皇子。”
穆澋这话一出,老侯爷却是有些震惊。
“这满朝文武都知道,陛下最不喜三皇子,他的母妃也是罪臣之女,如今已被赶去冷宫,行舟选他未免太险了些。”
这步棋确实险了些,不过这已经是他目前为数不多的选择中最好的一个了。太子殿下深受唐家拥护,若是让他即了位,穆澋还如何把他的小姑娘扶正,那二皇子心思阴鸷,让迟迟遭了如此大苦,自然也是不能与之谋。
至于其他的皇子们要么年幼无知,要么胸无大志,怎值得他赌上整个侯府的生死存亡呢。
“正是由此,三皇子才会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穆澋答道。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和一个被架空的小侯爷有些同病相怜,倒也能惺惺相惜。
良久,老侯爷才认同了穆澋的看法,却有些狐疑地道:“行舟,你似是变了不少,你之前可是最厌恶朝堂上这些阴谋算计的。”
“是吗?”
从前只是他一个人,他可以将权利荣华视若粪土,可如今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倒也心甘情愿地追名逐利了。
权利,权利,只有足够多的权利,才能摆脱这个傀儡身份,才能不惧唐家的种种挟制,才能光明正大地让他的小姑娘坐上正妻之位。
任凭雨疾风骤,波涛汹涌,他的眼中却只有彼岸的那片繁花。
从今往后,天上地下,只此一人,既是来处,亦是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