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西别苑人的心情就如同盘陀的天色一样,阴沉沉,毫无生机。
吃过饭,慕容默初就坐在书案前看书,似乎只有埋身在书中的故事中,才能缓解心中的烦乱和身体的痛。
秦嬷嬷和驰风都知道主子做如此妥协的无奈和艰难,虽心里有万般不愿,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依旧如往常一样做事,尽可能的把一切安排妥当。
秦嬷嬷把需要浆洗的衣服,全部洗干净,晾在火边烘烤。
驰风则又弄了些炭火和柴存放在柴房,以备接下来几日的所需。
只有玉儿忍不住伤心,一天哭了好几次,眼睛肿的桃一样大小。
生怕主子看了伤心,秦嬷嬷便没让她近前侍奉,心里清楚此去别处定少受不了苦,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禁得住折腾,多亏把玉儿这丫头留在主子身边,不然她这小身子板,怎受得住折磨。
第二日,秦嬷嬷早早起来把饭做好,跟玉儿交代了一些事,才和驰风辞别慕容默初,去新主子那里报到。
突然少了两个人,整个院落仿佛一下子空了。
玉儿虽躲在自己房间,但嘤嘤的哭泣声依旧能清晰的传入慕容默初耳膜,听着心焦,又烦躁。
因为知道暂且都各自安好,慕容默初已经从昨日的阴霾中走出,玉儿生离死别的哭泣声,又把他平静的心湖搅乱。
眼睛盯着书简,却一个字也难看进去,索性丢在一边,起身走出门外。
信步出了院门,便是一个偌大的园子。
前两次只是匆匆经过,竟没发现在园子的另一端栽种着几个梅树,此时,正开的茂盛,红艳艳的花朵点缀在一片白色中分外醒目,也是除去光秃秃的石头和雪色外,唯一的亮色。
耳听得有细碎的声音朝自己而来,慕容默初一低头,便看见小白扭动着小身体站在自己脚下,雪白的毛色,若不是有灰褐色的犄角在,还真难与白色的雪区分。
它在,它的主人是不是也在?
一抬头,果然鬼晚正站在不远处。
她正是要到慕容烟院子去,但一出门小白就飞奔着来到园子,无奈也跟着过来,不想是慕容默初在这里。
鬼晚在月亮门处唤了一声:“小白回来,咱们去四姐姐院子玩耍。”这句话便是告诉他可安心。
小白似听懂了,用头在慕容默初手掌心蹭了蹭,似在告别,便转身一溜烟去到鬼晚身边。
慕容默初站起身,冲远处的女子一笑,并没寒暄。
鬼晚也淡淡的笑了一下,带着小白离去。
慕容烟处此时正热闹,招的其他院子的下人也在门口往里偷窥。
扒着门边,看得津津有味,都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小莲拨开她们让路,才看见鬼晚站在后面,几个婆婆忙收起嬉皮笑脸,恭恭敬敬的唤了声:“五姑娘。”
鬼晚脸色沉下来:“你们是哪个院子的?手上没有活做吗?竟敢来这里偷窥,小心我告知你们主子去。”
几个婆子慌忙求饶:“五姑娘饶了小的吧,我们这就离开。”
“还不快走。”
闻听没有追究的意思,几个好事的婆子跑的比兔子都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打发走几个婆子,鬼晚才从大敞的院门走进院子。
一抬眼,慕容烟就坐在自家院子内,一脸盛怒的盯着两米外站立的驰风运气。
相比之下,驰风的脸色倒平静如水,不见一点波澜,眼帘低垂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偏偏对于面前女人的盛怒,视若无睹。
他于越是如此,慕容烟越气,心中就如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块木头,不对,是石头,还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