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陌一席水蓝色的长衣,并未戴任何美玉配饰,斜斜地倚在榻上,任凭墨发随意披散,唯独脚上配了白玉嵌金双响环,随着身体摆动的幅度微微清响,空灵万分。抚着他那张比艳决绝的面庞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
凤染一看,心知不好,他素日比她还要爱美几分,今日竟未梳妆打扮,看来便是气极了。
猛得跪下,俯下身子道“徒儿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师傅有谅解之容,但望师傅保重身体,莫要怄气伤身。”
雪陌那副如三岁孩童不解的模样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你若知罪体谅为师的不易,当年就应听我的劝告不该去历劫!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回来,很好看么!和族的人有了牵扯很好玩,很荣幸吗!你姑姑当年的下场如何,不用我多了吧,你想步她的后尘还是如何,趁早些,莫要让为师替你收拾烂摊子!”
凤染跪在地上,看着雪玉砌成的地砖,明晃晃的,令人莫名的心慌意乱,她自是知道的,姑姑的下场,自她记事起族中的人便时时在她耳边叨念。可是,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步姑姑的后尘,为什么不许她与族的人有过多接触。
疑,一点点的妄积,加深了凤染对真相的执着。
“师傅我,不知错!”
雪陌本身慵懒的转了个身子,打算听凤染那滔滔不绝的悔改之词,忽的听见凤染自己不知错,一时间,又是惊又是恼。
“吧,为何不知错,今日没有个法,为师近日还缺件能见客的大衣,便拿你那身毛裁一件儿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你们,有事在瞒着我对吗!不止一件!”凤染握了握拳,站了起来冲雪陌发问道。
“没有,你莫非是癔症了!我这还有几服儿药王留下的药,你走时记得带上。”不咸不淡的两三句话,冲淡了凤染的怒火,凤染松开手,白皙的掌心布满了一道道指甲痕,严重者,几乎见血。她知道,雪陌如果不肯,那就是千军万马金戈玉帛指到他面前,他或许连撇一眼也是不肯施舍的。
雪陌看她那副样子便知道她是缓过来了,道“好了,刚刚你在向我发问,现在有些事情我且要问问你。”
“你爱上珩樾了对么?”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情绪,却如平底惊雷般炸在凤染心头,凤染抬眸与他那双闪着魄人心弦的玉眸对视着,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哼!你当我真不关心你么,我问司命星君借了借他那本子,又在玄水镜里日日看着你,又怎么不知你的心思呢!你对么,凤柒!”
“嗯,我爱上他了,不过这又如何,爱他又怎样不爱他又怎样,神仙历劫那个不经历点爱恨情仇,不过就是一杯浮生茶就能解决的事,您未必太执着了吧。”
雪陌闻言,立即哈哈大笑,指着凤染道“若是一杯浮生茶能解决的事,你凤染也不会去昆仑把那个的神女伤成那般境地,不是不能忘,而是不敢忘不能忘,更是你不舍得忘!”
凤染看着他,果然比她多活了几十万年就是管用啊,见识心境皆不在一个层次上,雪陌能想明白的事,她也能,只是放不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