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人是跟情妇私奔出来的,奈何出来匆忙,钱财很快用完,他竟要求情妇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挣钱养着他,后来情妇一怒之下另攀高枝甩了他,他不服,辗转多地去找,被人生生打断腿,情妇顾及旧情,留了他一命,斩断两人之间的情分。这个人之后回到族里,将族人对他不满的怒火转移到苦竹身上,这才造成了今天这一幕。
消息很快传到香苑,新荷气得手直抖。
“他们还是人吗!就不怕遭报应吗!哎,苦命的孩子。”
刘姨在一边默默流着泪,眼盲的小童感觉到刘姨的悲伤,牵着她的手摇了摇,他现在有个名字,叫梓阳。
刘姨爱怜的摸了摸梓阳的头。
初时见到苦竹,是在汜河的岸边,小小的竹筏上静静躺着一个人,身上贴满符篆,暗红色的血迹浸染所有衣物,很臭,是黑狗血的味道。新荷本着入土为安的想法将人扶上岸,竟没想一息尚存,还没有死。新荷赶紧背着她到赤脚大夫那里,终是保住了一条命。
醒来后,新荷问她,要不要跟她走。苦竹没有回答,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新荷还是将她带了回来,那一年她十岁,但长得很是瘦小。刘姨给她洗澡,发现她身上伤痕累累,干涸的血迹粘在衣服上,脱衣服时还能听到撕拉的声音,很快鲜血重新流了出来,刘姨心疼哭了,问她疼不疼,苦竹不点头不摇头,不躲也不喊,只是默默地承受疼痛流着眼泪。
新荷心里难受,不觉间来到济仁庵的一间禅房,静心师太慢慢打开禅门,道了一声佛号。
“师太。”
静心师太微微叹了口气:“你尽力了。”
这一对做了十年的主仆,知道彼此之间想什么。
尽力了,该来的,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