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沛涵倒不在意,只是淡淡笑着,“好吧,我确实是甘拜下风,辛辛苦苦奋斗五六年才出了点头,结果人家一入圈就是顶流,一个月摘走金冠女神,以后还得了啊,想不佩服也不行啊。”
&nbssp;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乐茴听到金冠女神,更加愤怒了,怒地恨不得将屏幕里那张刺眼的笑容撕碎。
美!
实在是太美了!
每看一次都会被惊艳一次,先前他是羡慕叶羡,现在倒有点儿羡慕总裁了。
庞凯忍不住看向身边人,就见……总裁虽是在直勾勾地盯着大屏幕,但看的好像并不是叶羡,而是一侧丛出不穷的弹幕,那眸底阴恻恻冒出来的寒气,好像要将那些都杀死似的。
他瞅了一眼弹幕,惊住了。
男粉猖獗,把女粉的声音都盖住了,正肆无忌惮地叫着老婆好美老婆我爱你宝贝进场多穿点,冻到了老公会心疼的羡羡我好爱你,嫁给我吧!你们别喊了,再喊我就生气了,我一生气,羡羡晚上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庞凯:“……”奉劝你们一句,如果是真粉丝的话,就赶紧别喊了,再喊叶羡晚上回去真得跪搓衣板!
“咚咚”
男人屈指敲了两下椅肩,庞凯连忙问道,“总裁,怎么了?”
薄庭深眼神清淡地睨了一下旁边座位,庞凯当即会意,朝后面走去,等待入场的。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缩手缩脚地,表情十分为难的样子。
薄庭深目光悠悠地落在他独自一人回来的身上,震慑力十足。
庞凯更害怕了,鼓足了勇气才小声道,“总、总裁,叶羡她不愿意过来,还托我传话,下面可都是她说的啊,和我没关系!她说……一大把年纪了,让您悠着点身体。”
庞凯说完,就立即转过去了脸,不敢看他的神情,好半天才偷偷瞥了一眼,是笑着的。
可他却从这皮笑肉不笑中,看出来叶羡今晚要完蛋蛋。
红毯走完,金冠盛典颁奖典礼才正式开始,主办方为了持续晚会流量,故意把其他明星的奖项都颁地差不多了,才开始颁发金冠女神奖杯。
“接下来,就到了今夜心潮澎湃,最令人期待的一刻,她既是英姿勃发,帅裂苍穹的超人气男团偶像,又是妖娆妩媚,美艳绝伦的新晋女演员,她打破了性别的标签,创造了数据的奇迹,还大大推动了影坛步伐,明星点评上对她的评价词条是内娱之光、票房毒药,她就是本届金冠盛典万众瞩目的金冠女神叶羡!”
一道明亮的聚光灯歘地打在了叶羡身上,全场响起热烈而经久不息的恭喜掌声。
叶羡提起裙子,款款朝舞台上走去。
她拾阶而上,风姿绰约、闪闪发亮的背影引得所有人都痴迷而赞叹,而此时,领完奖的四小花旦也从舞台上走下来,乐茴站在最右边,刚好与叶羡擦肩而过。
往日属于她的惊叹目光,今日本该属于她的荣光,现在全都变成她的了,她恨不得将她那张笑脸撕烂!
乐茴捧着手里的安慰奖,死死咬着牙,极力控制住表情,一步步艰难的朝下走,走到倒数几个台阶时,不经意看到了叶羡礼服后长长的彗星拖尾。
有什么在她脑海中迅速闪过。
在场的所有镜头都追随着叶羡,而且她的裙摆也不小,如果从底下伸出脚,一不小心踩上了叶羡的拖尾,根本没人会注意到的,大家只会觉得是叶羡自己脚滑了。
金冠舞台繁华,楼梯高度足足有五米多,如果她从高台上摔下来,不要半条命也该毁容了吧?
一念之间,阴毒的妒火燃烧了乐茴整个人,她悄无声息地伸出了脚。
叶羡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刚准备放下金色裙摆时,一股强大的力道忽然将她整个人朝后拉。
高跟鞋足足往后滑了几厘米,由于摩擦力不足,身体在电光石火间迅速朝台下摔去。
叶羡想努力平衡身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入目是五六米的陡峭高度。
伴随着全场慌乱的惊呼声,一股熟悉的恐惧感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她记得前世就是这样,她上台领奖,裙摆好像被人踩住了,满场都传来震惊的呼声,她的身体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笔直地坠落。
那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可此时却格外地清醒,清醒到心脏带着身体瑟瑟发抖,花容失色,血管里的血液好像都要凝滞了……她不会要离开了吧?
不,她不能离开,总裁还在这里。
薄庭深,薄庭深,薄庭深,怎么办啊……
叶羡满脑子几乎都要被男人的名字和脸占据时,一道刺痛忽然狠狠地将其割碎。
像一把刀倏地扎进来,撬开了记忆深处的黑匣子,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地全都涌了出来。
她脑海中陡然清晰地浮现了一段记忆,既遥远又深刻。
爸爸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买了一条漂亮的公主蓬蓬裙,她穿上像个洋娃娃似的,高兴地牵着妈妈的手跳舞。
大哥教她学习,拧魔方,弹吉他,二哥带着她偷偷跑出去玩耍,滑滑板,还偷摘了隔壁的草莓……
虽然她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不让她出去像别的孩子一样到学校上学,有一堆伙伴,但她在家里玩的也很开心。
可不是每一天都开心的,有一次,爸爸出差了,妈妈去参加画展,大哥出国比赛,二哥学校封闭式军训,整个别墅里,空落落地就只有佣人和她。
她感觉无聊极了,便爬上了假山看星星,看的久了脖子疼,下来的头晕眼花,直接栽了下来。
她好像晕了过去,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长到醒不来的梦。
然后一段破碎的记忆就如锋利玻璃般,一点点割碎她脑海中那张清隽的天颜,碎片上有她剪下了自己的长发,喝酒泡吧蹦迪,与父母吵架,狂热而不顾一切地追星……
叶羡觉得头痛极了,那锋利的碎片好像要将她生生割碎,将灵魂从身体里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