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灯火稀微,只有学堂外围还有一点点光。商续听到这个“再”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好啊,不说请教,咱们实打实的来一场。”
陈文手里的剑是商续配的,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平常用的顺手。难得碰上一位实力相当的,切磋几招她也是乐意的。
侬遥南撒开了儿子的手,抽出青龙刀立马上来就是大刀阔斧的一挥,商续很配合的退出了老远,给足了陈文发挥的空间。
陈文手上的剑也不甘示弱,硬扛自然是扛不住,于是她挥了一手虚招,手中的剑一转卸了青龙刀八分的力,又留了一分借力打力。刀刃下轻薄的剑就这样接下了正面的一招。
侬遥南笑道:“好剑法!但是还是太慢了!”
笑声未尽,他再一刀刺向对方的腰间,陈文猝不及防,拿剑鞘相抵。但左手拿鞘哪抵得过青龙刀的威势,于是陈文再一转手三两拨千斤用剑挑开了马上就要划到身侧的刀刃。
“剑法虽好,但为什么要犹豫呢?”
侬遥南边说边又挥一刀,这一刀又急又猛顺着陈文的手臂向上滑,眼看着锋利的刀刃就要划破陈文的上臂,一旁的商续直接将手里的石子弹了出去,力道之重竟让青龙刀长鸣了一声。
陈文立马拉开距离。这三招她一没有进攻,二毫无防守,全是顺着感觉来。原因是……侬遥南实在太快了,陈文根本来不及反应。
青龙刀被石子打走,侬遥南却是还不停手,不过陈文这回可不会还在那傻傻的站着任人打了。
银光一闪,陈文像是复刻了侬遥南的招式一般,先拿月光下剑身的反光幌住了侬遥南的眼睛,再一个翻身躲开了对方朝着她脖颈的一刀,伸手竟是与刚才的侬遥南一样的招式向他腰上划去。
不过手拿薄剑的陈文才不会用刺,而是一个旋转绕着侬遥南腰间一圈撩了一周。力道却卸了许多。侬遥南下盘一时不稳,上身也跟着摇晃起来。
陈文看准时机,向上一挑便阻断了青龙刀一往无前的刀势。刀势一断,任他速度有多快,手上也再难持刀。
剑收,刀落。
侬南看着阿爹腰际的外衣全被阿文嫂划烂了,觉得有些好笑,又不敢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陈文后退一步,大大地向侬寨主行了一礼:“多谢方才上臂一刀前辈手下留情。”
商续那一石子就算不打,这位侬寨主也不会伤她。青龙刀滑向上臂时已然给陈文露了一个破绽,她稍微一个侧身就可以躲过去。
不过是商续见不得她有什么闪失罢了。
侬遥南也开口道:“姑娘小小年纪武功有如此造诣,而且还能现学现卖,不知师承何处?”
陈文想了想自己应该师承何处。杨清风与她讲过,她在操练场上虽多数时候是与人切磋,但入了御马监,便有了师父指导。
这个师父的名字好像是……
“郭镛,御马监大太监郭镛。是我的师父。”
侬遥南听到名字愣了一下,郭镛?汪直手下的武将?西厂的人?
“那姑娘可认识一位名叫刘林图的宦官?”
刘林图?似乎,没有听说过。
“未曾听过。”
侬遥南晦涩的笑了笑,开口解释道:“当年西厂的汪直汪都督来我云南地界时,我还年岁尚小。不过却是记得有一位刘公公给过我们侬家寨的人一车的伤药与棉纱。”
“虽说已经过去许多年,当年的那场征南水战我还是记得清楚。”
陈文没听懂,什么征南水站?古代的水利工程吗?也不敢乱开口,等这位侬寨主回忆完了再说。
侬遥南的思绪被拉的很远,可天色已晚,朦胧的月亮也要被乌云遮住了,仰头看到此景他又拉回了思绪。
“但是小丫头,你的刺和劈还是太慢了。不要犹豫,你慢了一分,对手就要快上你十分。这样你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陈文点点头,但心里还是不觉得自己慢。明明就是他太快了好吗?
侬南在一旁打了一口大大的哈欠,侬遥南才带着自己的儿子往回走了。他只觉得腰间有些凉飕飕的,并未发觉衣物的异常。
回到麒麟堂他看见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居然被那个小丫头片子给划碎了!碎就碎了吧,破裂中留下那么几丝布料吊着,这丫头就是成心想看他笑话!
陈文与商续在竹林里慢悠悠地走着,嘴角的笑再也忍不住,阿南也是坏,都不告诉他爹一声,哈哈哈!
一旁的商续见陈文这样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