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束一看到我就把我拉进暗格,她从未如此慌张过:“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真巧,我也有重要的事——”我被牵着入暗格,紧接着便与外界隔绝了。
想到云束南下江宁数日,一定有极为重大的发现。于是云束先说:“这次江宁一行,我本来是看望沐府老嫡母,却意外发现沐巩没死。”
“沐巩?”
老嫡母是我的祖母,因为历代沐府家眷死后都要安葬于金陵城,所以祖母多年前就来江宁府颐养天年。但,沐巩是谁?
“按理说,沐巩应该是你的堂哥。十几年前沐巩按祖制继承爵位,当时他只有二三岁,整个西南地界都是他母亲陈氏和外族把持,你父王沐朝弼只好倾覆了沐巩势力,陈氏和沐巩都因此丧命。老嫡母后来忿于长孙的死与朝弼分道扬镳,移居金陵。”
我顿了顿:“你能否确定沐巩没死?要是他真的没死,这么多年他到底在等什么?”
好像什么东西擦身而过,是多年前的两桩事件突然有了眉目。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着:“今日,陛下召见了我,他提到皇后娘娘当年会武功,但是由于十三年前的一次救驾,武功被废。我猜想她身上的敛冰决就是那一次时种下的。而且那位高人武功高深莫测,所以我怀疑是你。”
“武功高深莫测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确定那谋反之人就是我,而且十二年前我还在沐府,又和皇上没什么深仇大恨。”云束解释了一干,貌似天衣无缝。
“我练的一直都是至阳的长生咒,由阴转阳。而你所练至阴,敛冰决你不可能不会。”我盯着她眼睛,生怕漏掉什么可疑的神情。
可她还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做解释,继续听我说。
从进门到现在,说了很多都忘了落座。于是我拿一只梅花凳,坐下厘清了思路:“你有动机也有能力,皇帝贪念长生,霸道专权,谁不想除掉?”
“我确实会敛冰决,但是那个人不是我。”云束找着我的眼神,严肃说道,“我没必要骗你。”
我相信她了,其实她说的是不想骗我。
我们出暗格之后,云束派手下人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中等大小的匣子,打开一看原来是凤冠霞帔,这是我的凤冠霞帔……
一针一线都是为我而织,缂丝绣制的穿云仙鹤呼之欲出,细一看就是绣样罢了。纹路极尽丰繁看花了双眼都望不尽,就像街坊阡陌纵横交错着,没有一丝纰漏。
我执迷于嫁衣,头冠没看一眼。
听云束说,我这顶九翬凤冠上面插有前朝多代太子妃的佩戴过的玉石簪钗,随便扣下一粒镶金的宝石便可在京城一世无忧。
我也信了,但是还是喜欢嫁衣,世俗地蒙在身上,挥来挥去恍若仙子。
试着穿上了嫁衣,长衣尾款款落地,大袖衫摇步生风。等到昆兰催着脱下了,我看到镜中的脸美丽且虚荣,熠熠生辉也妖媚至极。他看我这幅样子会做何反应?他要是知道我要嫁给太子又会何反应?
不得不承认,片刻的膨胀可以暂忘一切羞耻悲痛。
从诚的信里说道,他先前也因为在燕桔山救驾有功升为从五品,本来想与锦箫完婚,可惜常安公主离世,丧期一年禁嫁娶。他这一年的时间里要去吉壤执行公务,所以平冤一事情暂时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