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帮我?”
阿瑛竟然怀疑起我了,我连忙解释道:“没有,我巴不得皇后现在就死。只是沈太医救了我一命,这恩我不得不报。还有之前我让他帮我测试皇后是不是害死康妃的幕后黑手,虽说他告诉我皇后不是,但他和皇后关系不一般,难逃包庇的嫌疑。阿瑛,你不是有一些证明曹端妃是被人诬陷的证据吗,新账旧账就能一起算个干净了。”
“但是,父皇知道娘亲根本没有参与那次宫变,那些证据他怎么可能没看过。况且娘亲是皇后以护驾不力,祸藏刺客的罪名定罪的。皇后她那张嘴真是搬弄是非,颠龙倒凤。”
确实如此,一旦这次风波过去,她再找些洗白的证据,说不定又要翻盘了。这次中箭非同小可,皇后对我、对太子都是下了杀心的。
“鞑靼人的箭上一定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我坐的那个位置放了什么东西。”我表情严肃起来,背后发凉。
“浮优,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啊!皇后必须死!父皇已经对那个女人容忍之至了,心中的那团怒火也越烧越旺,我想赌一把,就明晚!对,明晚!你不是说皇后患有极严重的寒疾吗?她那么需要温暖就让她永远活在火光里——”
“三殿下,据探子消息,沈太医已经被安置到太医院了,周围都安插了锦衣卫。”齐准赶回来向裕王禀报着。
“这么一说,他身边安插的就都是父皇的人了。”裕王不禁皱起了眉头,无论如何,既然沈太医是浮优的救命恩人,那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沈知宁愿意救浮优就说明他们关系不一般,这样一来他更不想让沈知宁不明不白地被锦衣卫弄死。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泡在内务监里,把进贡给皇后娘娘的银丝炭芯掺进了许多易燃的花椒粉。常安悄悄在坤宁寝殿里个个放围炉的地方都撒上了味道极小的西洋橄榄油,新换洗的帘遮、风摆都是含着细磨的硫磺。
而且我们知道,皇后娘娘寝安前都是门窗紧闭的,特别是快入冬时更是每夜都消耗大量的炭火。只要在她熟睡之时,投入那么一点点火苗,无休无止的恨都会终结。这些都是我们之前苦思冥想过的计谋,其余还有舍弃掉的一二十种,最后发现,紫禁城年年失火,这种才最像一场意外。
我问阿瑛:“你怎么确保陛下不会派人救驾,不会查到我们的头上?”
“我帮他杀了这毒妇,他应该庆幸自己借刀杀人才对。”我权当阿瑛被仇恨遮蔽了双眼,不管皇上会不会怪罪下来,反正常安此生无憾了,我也可以借机假死逃离京城。
假死?逃离京城?水川会不会和我想的一样,通过那场意外,借“沈知宁”的死回到他水川端良的身份。
“为什么把我弄出来?”水川一脸疑虑地看着裕王殿下。
“沈知宁,不,你不是真正的沈知宁,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找了一个死囚代你受死。今晚我带你出去你尽管离开这里就好。”现在东厂里皇后的手下不是听命于皇后就是听命于他,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东厂的天牢里藏着一个真正的沈知宁。
裕王和伪装成侍从的水川正准备连夜出宫,不巧在路上看到各路羽林卫都在急匆匆地赶往常安公主所禁足的承乾宫。一番打听才知道常安公主遇了刺客。正好他们两人离承乾宫颇近,于是赶紧去那里一探究竟。
刚抵达承乾宫,只见常安公主哭诉道,那刺客好像往太子殿的东宫跑去,让羽林卫赶紧追捕,切勿迟疑。
裕王知道常安并不是一个刺客就兴师动众的娇公主。所以他一直有种预感——常安在无中生有,想故意引开羽林卫的注意力,甚至刺客都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噱头,想就此调虎离山逃出皇宫。直到他看到西北方燃起的巨大火光和叫嚷起来的坤宁宫,他才终于明白常安到底在做什么,甚至还有浮优参与——
当他回过头,水川已不见……他突然心慌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