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涂州住了好长一段时日,到了冬日,扶七已然习惯了如今的生活节奏。吃喝玩乐,偶尔逗弄阿遇,或是与那几个丫鬟小厮唠嗑一会。除去天气有些冷,以及她与天香楼的关系有些麻烦以外,扶七自觉还算过得悠闲自在。嗯……准确来说,是与那阮云鹤的关系有些麻烦。
半个月前,那阮云鹤中了剧毒,半夜闯进扶七房中,惊得她误以为进了贼人,险些将他打了一顿。说是中毒,扶七也只能看得出他嘴唇发黑,还是靠了罹央的本事给他解了毒,随即告知胡掌柜领了人回去。
若只是救了人还好,偏偏阮云鹤中的是一个老毒物新研制的剧毒,就连研究者本人都未曾做出解药,只一个晚上,便被罹央解了去。
他口中的老毒物是谁,扶七并不知晓,那剧毒的名称她也没兴趣去问。
她没兴趣,却不代表阮云鹤没有兴趣。这不,就这半个月的时日,他一有空便要过来向罹央讨教。
而在罹央那处碰了灰以后,阮云鹤又打起了扶七的注意。大约想着她是罹央的主子,接二连三死皮赖脸地凑上门来,搞得整个雅园的人都不得安生。
这么久一来,扶七第一次发现他原来是个无赖!
“这人果真是个脸皮厚的!”扶七忍不住骂了起来。
十二月的寒气已经低狠了,涂州虽处在江南的地域,不知为何,竟比往年干冷了许多。此时,屋里烧着炭火,扶七正倚在榻上嗑瓜子,小丫头子衿就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
“小姐小姐,天香楼的那位公子又过来了!”子衿匀了口气道,“说是给小少爷送礼来了!”
送礼?
扶七挑眉:“送的什么礼?”
子衿挠了挠头,也觉得奇怪的很:“阮公子说是小少爷满三月的平安礼。”
扶七抽了抽嘴角。不过既然带了礼物过来,她不搭理也不够意思吧?扶七心下嘀咕着,示意子衿将她新买的裘衣递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子衿就知道自家小姐又被钱银牵着跑了。
转念一想,小姐这也是为了他们雅园上下的生计更好一些,子衿又觉得感动极了。
若是知晓子衿竟是这般想着,雅园里的其他人估计会哭笑不得了。
这哪是为了生计呀!小姐单就是爱贪这一茬。用她本人的话来说就是,有免费的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也就子衿这小妮子听信了小姐的托辞,傻乎乎地以为雅园的开销紧得很!
不过这话他们也只敢在私下调侃,毕竟小姐还是小姐,小姐的面子他们得护好咯,省得她一个不乐意,再要罚他们抄书去!
扶七走出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来也真怪,凡间的冬日她以往也经历过,从不见有这么冷啊。
正要往屋里退去,秋菱便过来唤她了,说是阮公子已经在前厅落座。如此一来,扶七只得硬着头皮出去,很快便见到了前厅阮云鹤与胡掌柜的身影。
进了前厅,扶七一眼便看到了丫鬟刚点起的炭炉,虽说屋子里还未暖起来,倒也多少给了她一些心里安慰。
见她过来,阮云鹤立马眼巴巴地凑上前去:“小七啊,你可算愿意见我了,我就说你舍不得我在外边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