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带着满腔的愤懑与怨毒用自己的血书写着符咒,然而他很快发现,在周围不断攀升的气温影响下,身上的血竟已经都干涸了!
符咒还没有完成,他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了,身上不断出汗但很快就被烘干,才只半柱香时间,衣服上已经结出了一层盐花!
嘴唇干裂、眼前光晕流转,所有的景物都像是不清晰了,现在甚至连汗都流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掉进了大沙漠的中心地带。
不!不可能!他怎么能甘心,伤口干涸,我可以再来一个。老徐狞笑着,举起手中的铁扇,果断向自己前胸划去,但当扇子的锋刃接触到皮肤,竟然冒起了一阵轻烟,伤口皮肉翻卷却没有血流出来!原来,铁扇早就被霜听南的光之力额外关照,变的烫如烙铁。老徐自己的手早就已经血肉模糊和扇子粘在一起,远远看着都能发现焦糊的颜色,只是他精神世界太过痛苦,根本没有注意到罢了。
“啊——!”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兽,仰天长啸,仿佛要在这一声怒吼中喊出所有的愤懑与不甘,就差一点,难道连自爆也做不到吗?
不,不止这样,霜听南已经让他连高声呼喊都做不到了!因为脱水严重,当他仰天长啸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喑哑、粗粝,在发出一声特别短促的高音后就变成了一连串无奈而破碎的气声,接着就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破麻布袋子一样,只余下绵软无力的“噗噗”的尾音……
他试图狠狠瞪视霜听南,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霜听南一定会在他眼前千疮百孔了吧!但可惜,他连霜听南站在哪里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老徐心中翻江倒海,霜听南则要从容的多。她一边操纵自然之力,手印变幻,一边分心多用,尝试将精神力侵入老徐的识海。但是他此刻明显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大约是血气阵法被破,对他造成了反噬,加上气血之力损耗太大,他甚至没有能力护住自己最重要的识海,霜听南只能从当中提取到一些支离玻碎的片段,好多是她已经知道的信息,竟然没有太多有用的。这让她很失望。
此刻,只见阵中那人踉踉跄跄,眼神涣散,手中挥舞着意味不明的手势,显然是内力耗尽,意识混乱,油尽灯枯了。
霜听南见状,手印又是一变,地上那些冰镜突然离地而起,接着便向老徐身上飞射。
在光之牢笼的高温下,它们之前完全是依靠霜听南的自然之力才能维持着冰面形态,此刻一落到老徐身上自然之力抽离,马上变成水滴,连带里面裹挟的白色粉末一起,很快渗入了老徐干涸的皮肤。
原本意识散乱的老徐好像呆了一呆,紧接着便兴奋了起来,他先是发出嘶哑的笑声,接着又嘤嘤哭泣,没几下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这回的白色粉末不是什么蛊毒,霜听南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让人追查到霜家,今天她准备的是五石散,她原本是想用这东西刺激对手的神经,从而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现在看来倒是便宜了这个恶魔,让他死的痛快了些。
老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霜听南站在原地,静静回味刚才一战中的收获。等了约莫一刻钟,才听到衣诀破风之声,领头的正是霜子羡。
他脸色很不好看,带领着一众霜家武堂高手找到此处后,众人熟练地开始收拾现场痕迹,他却胸膛起伏,看着霜听南被划破的衣摆和袖口,说不出话来。
霜听南看他那个样子,心下立马明白了几分,笑道:“今天是凶险些……”
“你知道我刚才多害怕!”霜子羡见她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霜听南一怔
只听他接着道:“早前接到你传信,我们火急火燎冲出来。但是在离这里半里地时,蛊虫忽然全都死了,我们几个也都头疼欲裂,有些人开始呕吐,根本就走不了。这不就是精神力的攻击吗?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多着急?我想着我还没到你身边呢,就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你深陷其中,我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