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爬出的毒虫,起先只是四五只金蚕,但很快越来越多,最后变为几十只大白虫一起涌来,只见他们臃肿软腻的身体快速的蠕动着,映着月光与树影,忽明忽暗,光看也教人头皮发麻。欧阳听南见状,迅速攀上身旁一株大树,手脚并用,很快到达一处横生的虬枝,俯视眼下的一切。
大虫们迅速将石块围拢,争先恐后地往上挤,欧阳听南一一点数,一共二十六只,再等一刻,见没有新虫再来,便一伸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细至肉眼难辨的银针,对准大虫激射而出,只听的嗤嗤破空之声后紧接着几声叮叮的轻响,细针插体而入,将二十六只大虫牢牢钉在地面和石头上,只不过它们一时却也未死,不停地扭动挣扎,身体里慢慢渗出许多粘稠的绿色汁液,背上的银针瞬间变的透黑。
欧阳听南并不停止动作,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银壶,里面盛得的是最高度数的伏特加,瞬间将半壶淋在金蚕上面,然后划着一支火柴扔到金蚕之上,蓝色的火苗嘭的一声窜起,未死的金蚕在火中扭动的越发厉害,有些更把身体拉的笔直,腹部的肉足全部撑开,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它们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只是几分钟时间,这些剧毒的金蚕全部变的焦黑卷曲,慢慢化为灰烬。
待得火势熄灭,欧阳听南跳下树来,拿出一些纸巾,将焚化金蚕的灰烬细心收集并分为数份包好,银针则全部擦净、收回。这一切做好时,天边已隐隐泛出鱼肚白,黎明前的丛林开始出现轻雾,欧阳听南观察了一下山风的方向,随手捡起身边的一些小石子,带着金蚕尸灰的纸包,向着矮树丛的上风口走去。
只见她先将一个纸包抛向树丛上方,紧接着弹射出一粒小石子,啪一声,纸包破裂,里面的粉末随着清风纷纷扬扬落到矮树丛的蚕丝之上,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直到所有纸包全部用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树枝前缠绕往复的细丝开始像有生命般颤动,然后断裂、卷曲,最后就像一滴滴黑色的眼泪顺着枝杈滴落,虽然不是所有矮树上的毒蚕丝都已除尽,但至少欧阳听南前行的方向上是开出一条路来。
……
尽管正午的阳光猛烈炙热,密林中依然是潮湿阴凉的感觉,一处离地二十余米的高树上枝叶颤动,不一会儿绿叶竟然中分而开,一张人脸探了出来——欧阳听南先谨慎地四处打量观察一番确定安全,才从她特制的“睡袋”中爬出,灵猿一样攀上树枝。原来这个睡袋就安装在她背包背面,质料轻薄坚韧,防雨保温但又透气,外面有一层特殊的反光材料,只要在树杈上找到两个固定点,撑开就像帐篷一样,从里面可以将拉链拉上,外面则会完全反映周围环境的样子,人一旦进入,瞬间隐形在大自然中。
在离开蛊阵树丛后,欧阳听南便捡了一处地势较高处的巨树休息,因为越接近野人山,山中瘴气就越厉害,尤其黎明前到天亮后几小时是瘴气最厉害的时候,它们从无数黑沼中飘出萦绕方圆百里的山林,正午前又散去,地势越高瘴气越薄,自然就越安全。尽管欧阳听南也十分心急要确认兄长的安全,但她也深深明白,自己只有处于最佳状态,才有本钱与敌人周旋到底。
三分钟时间,欧阳听南已经整理好行装,睡袋被完好地收到背包背面,她在树杈上一边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一边根据自己腕表上的导航系统,确认方位,忽然就在与祖居相反方向离她大约三四公里的地方一股青烟窜起。有人生火?到底是什么人?若说是与此事不相干的人,未免胆子太大竟敢擅闯凶地!但如果是与此事相干的人,那么他们就是故意暴露自己,希望吸引别人的注意。这有可能是凶徒之间互通消息的所在,也可能是专门吸引自己过去的陷阱,到底该不该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