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饭便要走,谭贵忙让赵二娘子去拿一两银子出来。
顾大憨欢欢喜喜接了钱,往九姑家去了。
赵二娘子手里捏着五两银子,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给何捡。
给多了,他必是不收;给少了,又实在对不住何捡的付出,毕竟没有他或许一车布就没了。
何捡看出她的犹豫,忙道,“婶娘,你们自来疼我,我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婶娘若有时间,便帮我做几件春衫吧,去年的都短了。鞋子有时间,也可以做两双……”
他说着说着,脸就红到了耳根。
其实他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却不想谭贵一家觉得欠自己的,所以才提出一些需求,好让他们觉得安心。
赵二娘子何尝不知道他的好意,慈爱的看着他,“以后你的衣服,婶娘都给你做了。”
他刚要拒绝,谭九桐就道,“你不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吗,再多说就说明你撒谎。”
何捡只得应下。
阿渚拉住他的手道,“招哥哥,来年我也学针线,也给你做衣服。”
何捡看着她,满眼的笑意。
谭九桐却“噗嗤”一声笑起来,“就你?哈哈,你还是做袜子好了,起码穿在鞋子里,别人看不见,也不太丢人。”
“哥哥!”
阿渚气得眉头倒竖。
屋里的气氛立时松动起来。
又坐着说了会话,赵二娘子便打发谭贵和何捡去补觉。
何捡犹豫了下,问道,“这批布,三叔打算怎么出手?年前只有两天了,这两天出手价格总比年后好一些。”
赵二娘子立时想起陈远山的话,便将王家缺细布的事说了。
谭贵皱起眉头,“我们布一向只卖给承天布衣庄,若是让他们知道把布卖向了别处怕是不好。再说,去一趟县城推小车就得推两天。”
赵二娘子看向何捡,“招哥儿觉得呢?”
何捡心头有些惊讶,他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没想到赵二娘子会问他意见。
于是,他斟酌着道,“三叔说的极有道理,这批货不如就卖给承天布衣庄。不过,可以先见贺老板一面。贺老板必然知道王家缺细布的事,他将这批布及时给王家送去,一来三叔顺利出了布,二来贺家必定也会记住这份情。”
见谭贵和赵二娘子点头,他又道,“而且,这次听朱二郎的意思,不是想只和三叔做一锤子买卖。若是能和贺家有了默契,倒是一条长久的路。就算万一出了事情,有贺家、王家在,关系网展出去,总比咱们平头百姓有办法。”
谭贵和赵二娘子对视一眼,赵二娘子不由笑起来,“招哥儿真是个有能耐的,你这一说,我们心里就亮堂了。”
何捡抿了抿唇角,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来笑意。
谭九桐在一旁听得羡慕不已,竟然怨起了谭贵两口子,“只怪爹娘没把我生的聪明些。”
又捶了捶何捡的肩膀,“我说招哥儿,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吃肉我跟着喝汤,总比当个睁眼瞎要好。”
何捡将他手拍掉,“净胡说。”
嘴角的笑却很快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