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赵二娘子开始将胡萝卜刮成丝,打算明天或者后天过油。
阿渚帮着她递胡萝卜,提了一遍又一遍,“娘,我要吃馍森子做的丸子。”
赵二娘子不由用手点她脸颊,“你个馋猫,说了几遍了。你姐姐不是拿馒头了吗,还不去帮她搓森子。”
虎头正在不远处玩,听见了也过来提要求,“娘,我要吃红鱼!”
他一说,赵二娘子才想起来,“哎呀差点忘了,还没有买鱼呢。”
一旁的谭九桐道,“买什么鱼,我去河里抓几条就是。”
“抓什么鱼?”赵二娘子急了,“河面的冰就那么薄薄一层,危险的很。前几天还听说上游淹死了人。你若去,我便打断你的腿!”
谭九桐不由撇嘴,“知道了。”
阿池端着一簸箕馒头出来,开始揭皮,“每年过了二十,就有人挑着鱼篓来卖鱼,说不准明天就有了。”
赵二娘子笑了,“是了,我最近真是忙糊涂了,还想着去镇上买呢。”
娘几个干起活来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天就擦了黑,有人上了门来,却是谭仲全的孙子谭九辞。
他也不拐弯抹角,只问道,“三婶娘,我三叔进山收货,可收得了什么野物?”
“有。”赵二娘子笑起来,“前天带回家一头半大的野猪,几只野鸡。”
谭九辞松了口气,“可能卖给我家?我三姑姑今年过年要回来,她最喜欢吃这些野味。”
“说什么卖不卖?仲全伯没少帮我们,拿去吃就行了。”
谭九辞自是不应。
两人推辞了一番,赵二娘子让了他一百多个钱,才罢了。
将谭九辞送走,赵二娘子不由松口气,本来还想着让谭九桐拿去镇上卖,这下倒省功夫了。
第二天卖鱼的果然来了阿瓦。
早上刚收拾停当,谭九梧就过来喊。
“三伯娘,我家门口有人来卖鱼。只担了六框,你们要的话就赶紧去。”
赵二娘子一听,忙带着阿渚和虎头去挑鱼。
卖鱼的是上水的人,来了三个,一人挑两框。里面竟然还有活鱼,不时摆下尾巴。
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讨价还价声一片。
听最里巷的钱阿婆道,“十个钱一斤也太贵了,少些少些。”
卖鱼的汉子被她缠得苦了一张脸,“伯娘,再不能少了。为了逮鱼,我哥三这样的天跳进水里,受老罪了。”
钱阿婆又嘟囔了几声,挑了两只小的。
赵二娘子一边跟人寒暄,一边挑鱼,最后要了四条,一共九十二个钱。
她正数钱,突然听到一旁的妇人嘴里嘀咕道,“呦,她们婆媳赶到一块了。”
瞥了眼过去,见王氏带着金三娘子和孙二娘子过了来,正挤在她不远处挑鱼。
家里人口多,王氏一共挑了十条,拿钱的时候却少了十多个钱。
金三娘子却是把手一摊,说一个子也没带。
孙二娘子看见赵二娘子,便清了清嗓子道,“不过十多个钱,就算邻里见了也会掏。您可是有个儿媳,刚交了鸿运,还会在乎这几个子吗?”
阿渚听她这番不阴不阳的话,立刻拉住赵二娘子,“娘,我们走。”
赵二娘子对她点了头,提着鱼便往家去,像是根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