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人群,何捡拉着阿渚走到街边,半蹲了身来看她,“疼不疼?”
阿渚摇摇头,想说话又忍住了。
何捡觉得奇怪,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渚似乎也忍不住了,刚张开嘴就掉了一颗牙出来。
“门、门牙掉了……”
何捡接住那颗牙,简直哭笑不得。
“咬人把牙咬掉了,怪不得那丫头手上都被咬出血了。”
“谁让她先打我的。”阿渚两颗门牙都掉了,说话漏风,吐字都不清楚了。
说起这个,何捡就有些心疼,“是我去晚了。记住,下次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遇到这事,该服软时就服个软,不然吃亏的还是你。”
阿渚不服气,“不要!”
何捡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她还红着的眼睛,便摸了摸她脑袋,“傻丫头。”
阿渚吐了吐舌头,终于露出了笑。
“你现在要去哪里,回五味楼吗?”
阿渚摇头,嘴巴又瘪了起来,“我用福络子给虎头换了个面人,被撞坏了。”
何捡安慰她,“没事,咱们再去买个。”
“没了,骑马的面人就只剩那一个了。”
“谁说的?”何捡挑了挑眉毛,拉住她的手往前走,“我还知道一个卖面人的地方,他那里肯定有。”
“招哥哥,”阿渚抬头看何捡,“刚才的事不要跟我姐姐说,她会难过的。”
何捡点了头。
再往前走已经到了街尾,又拐个弯进去,人就更少了。
而这里,居然真的有一个卖面人的。
不过这卖面人的很是奇怪,十五六岁的年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里却戴了顶大斗笠,连头带脸都遮得结结实实的。别人喊半天也不理人,只抱胸倚着墙,像是在打瞌睡。
所以大半天过去了,架子上的面人几乎没卖几个出去。
阿渚也喊了几声,卖面人的少年却像是没听着,动都没动一下。
她不由有些泄气,看了架子上那匹“大白马”好几眼。
何捡指着“大白马”问她,“想要这个是吗?”
阿渚点头,然后惊讶地看着他直接将“大白马”拿了下来,塞在了自己手里。
她有些不敢接,“主人家还没说话呢……”
何捡笑了一下,难得的带了份狡黠,“不管他。”
结果他们还没走出三步,那少年就挑起斗笠看了过来,“白拿?”
何捡回头,用下巴指了指架子沿,只见上面不多不少放着五个铜板。
阿渚惊讶,“招哥哥,你什么时候放的?”
何捡笑,“你盯着‘大白马’发呆的时候。”
那少年拿了钱在手里抛了抛,上前来拍何捡的肩膀,“招哥儿,你来了也不说一声。”
何捡老实回道,“怕你听不到。”
少年嘿嘿笑起来,“别人喊我可能听不到,你喊我肯定能听到。呦,这小妹妹是哪家的,长得可真好看。”
他在风里吹久了,鼻头红彤彤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阿渚抿唇笑了笑,没回话。
少年又问,“你喊他什么?”
这次阿渚答话了,“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