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潇月的眼睛本来就未恢复好，今日这番缠斗废了些力气，现在又在水底，临近瀑布，水的冲击力很大，睢潇月一下又失了明。

睢潇月更加慌张，却没有力气，水流携裹着睢潇月向下，而突然的黑暗让睢潇月更加憋不了气，睢潇月一下窜出水面，下一刻便被人搂住了，睢潇月拼命挣扎。

耳边那人说话了，是熟悉的声音，“别怕，是睢潇月。”

是端阳，睢潇月心里的怒火一下点燃，对准他搂着睢潇月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他闷哼几声却好不松手，睢潇月在水底的手便拿着剑乱刺，直到他用力敲了睢潇月的后颈一下，睢潇月晕了过去。

睢潇月做了很长的梦，梦里是各样纷乱的场景，好像是睢潇月被门主抱着，他说，以后你就叫睢潇月吧，转眼又到了五岁那年，门主把睢潇月带进他房内，说以后你就住睢潇月这里吧，好像又到了睢潇月在红袖飘香三年后去杀了第一个人，他把睢潇月领到众人面前说，她以后就是赤羽门的掌使大人了，又到了睢潇月能独当一面时，他欣慰的看着睢潇月，果然是睢潇月们睢姓的孩子，到了及笄，他给睢潇月送了流仙裙，到他大寿，他坐在台子的正中，受万人贺拜，到睢潇月赶回到密洞中见到他，他苍老的的身姿，那是睢潇月从没见过的样子，到在水底下，他把睢潇月一把推开，转身去与别人缠斗。

门主！门主！

睢潇月大叫着惊醒，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而睁眼看见的人竟然是端阳。

他有些焦急，“你都发烧几天了，终于醒了”说着手便向睢潇月额头伸来，睢潇月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气急竟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你”“你装作什么慈悲，睢潇月，睢潇月，睢潇月”睢潇月心中太过愤恨，竟致说不出话来，而端阳只低头不语。

“你又救睢潇月做什么，难道又来打听睢潇月门主的下落，”说到这儿，睢潇月竟燃起一丝希望来，“你们没有抓住睢潇月门主？”

“那日三大门派宗师围攻他，本是想活捉他，但，”

“睢门主是有气节之人，虽敌不过也不愿被俘，最终自断心脉”端阳停住没再说话，睢潇月已然心凉，如置身冰窟一般，又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司岚和其他人呢，你们抓了多少。”

“除了你，”“都死了”

睢潇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瞪着眼睛，默念不可能不可能，是睢潇月，都是睢潇月，都是睢潇月害了他们。睢潇月的泪水好像是干涸了。

“你为什么要骗睢潇月，你这个恶贼，你做了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有一日你会天打雷劈的，睢潇月要杀了你，睢潇月要杀了你！”睢潇月哭喊着，一下一下无力的打着端阳，他只默默的受着，直到睢潇月声嘶力竭。

哭累了睢潇月问端阳，“你们是怎么发现的，睢潇月很确定那日一路上并没有人跟踪睢潇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端阳低着头低声回答，“睢潇月送你的衣服，那件衣服有特殊的香味，可用追踪之术追踪。睢潇月们推迟了两天才寻过去的。”

“睢潇月想着，睢潇月之前给你说过官府捉了司岚，睢潇月以为你寻到你门主之后便会发现睢潇月在骗你，便会逃往它处。一天的时间够了。”

是了，睢潇月本该一回去就发现司姑姑还在，结果睢潇月回去后一下放松睡了也不知多久。

“你假慈悲些什么。你说这些话睢潇月还会信吗？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睢潇月，为什么不把睢潇月也杀了？”睢潇月冷笑着

“睢潇月真的对不起你，可是睢潇月并不想杀你，睢潇月也并不想杀睢门主。睢潇月有不得已的苦衷，谋划这一切也不是睢潇月的本意，睢潇月，睢潇月，”端阳的声音越来越弱，睢潇月也不知道他还要辩解什么，“睢潇月师父被四皇子拘押着，他以师父之命威胁睢潇月，睢潇月也是不得已的。”

“你师父该活，睢潇月赤羽门那么多人就不该活吗？既然杀都杀了，留睢潇月一人活着做什么。”

“睢潇月告诉四皇子说你其实早已叛变，是睢潇月们的内应，以及，”端阳顿了顿，“他们觉得睢门主掌握的秘密也许你知道。留着你或许能打探到。”

睢潇月本来应该很愤怒，可是睢潇月实在没有什么感觉了，说睢潇月是内应好像也没什么错，是睢潇月，都是睢潇月，睢潇月害死了大家，而现在却一个人苟活着，甚至背着赤羽门叛徒的名声，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睢潇月还在数日之前对他说下许定终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