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风又至,砂石更是劈头盖脸席卷而来,怕打得我睁不开眼,也不敢张嘴。
不一会,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宇文弘诺方才放慢马速。前方雨中,隐隐现出一个村庄的轮廓。
待走进之时,才发现大部分房屋已经坍塌,这是一处被废弃的村落。
宇文弘诺选了一处还能够勉强遮雨的房屋,单臂夹紧我飞身下马,迅速躲进屋内。
宇文弘诺回身外出栓马之时,我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屋。
屋内虽家具破损,似是已被废弃已久,但相较于一般农舍,还算是一间比较讲究的房屋。
屋分里外套间,外间为厅,里间为卧,还保留着床榻等一应家什。
夏柳也很快匆匆找来。
因为平南侯为我准备的衣物都已被宇文弘诺遗弃在马车上,看到我全身湿透,怕我着凉,夏柳就想办法在卧房之内升起一堆火。
她扶着我坐在火边,和身烤着衣物。
宇文弘诺从马上取下吃食与水,夏柳去找了些破旧的锅瓢,借着雨水冲洗一下,就为我热了一些汤水,服侍着我服用。
宇文弘诺则坐在外厅一张破旧桌旁,从袋子中取出一些干肉与饼,也不等夏柳加热,又摸出一只酒壶,自顾自边吃边饮。
夜深风雨更大,吹得摇摇欲坠的窗牖咿呀作响。
夏柳见我面带疲惫之意,就将卧房里那张旧塌打扫干净,没有被褥,便我上去,和衣休憩。
我斜靠在里侧,夏柳则坐在塌边,起先陪着我聊天,渐渐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只听宇文弘诺似是吃饱喝足,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走到卧房门口,止住脚步。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脚步踉跄,一步跨至塌旁。
夏柳早已起身,见状慌忙要去搀扶,被他一把推开,自己重重倒在榻上。
我自那日坠落御花园,住进太子府将近一月,宇文弘诺夜夜都会伴我身侧,但这却是第一次见他饮酒。
许是酒意太浓,他凤目之中布满血丝,看向我时,眼神贪婪可怖。
夏柳见他倒在榻上,慌忙去帮他脱靴,待那滴着泥水颜色不辨的靴子,好容易被夏柳取下,他就把夏柳一脚踹飞出去。
我惊恐地看向夏柳,她捂着胸口,爬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望着床上的宇文弘诺,强忍泪水,眼中满是委屈。
我不免有些心痛,刚想下塌好言抚慰她几句,也正好避开满身酒气的宇文弘诺。
一只热辣辣的大手,一把扯住我的肩头,将我扔进塌内最里侧一角。
榻上什么都没有铺,我只觉背后重重一痛,宇文弘诺便整个人过来,将我压到了硬邦邦的塌板之上。
我胸口跟着一痛,粗糙大手探上来,我刚刚烘干的衣物,传出被撕扯的声音。
我拼命挣扎,艰难地向还在地上的夏柳投去求救的目光。
只见夏柳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弓身弯腰,似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异常安静迅速地退至外厅。
一只手用力扯着我繁复的长裙,残破窗外的雷雨声淹没了我的求救……
泪水奔涌不止,眼前模糊不已,狂风暴雨中,似有急迫的马蹄声依稀传来,越来越近,顷刻停在破败的窗外。
窗外夜雨如墨,似有锐利的一闪,刺痛我裸露在外的肌肤。
外厅蓦然传来夏柳一声惊讶的低呼“太子殿下,您不是——”
没有脚步声,咿呀残喘的破塌旁,一个狠戾冷峻的身影倏然而至,在这风雨交加的黑暗中尤为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