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朗最近经常来林湘她们学校找王郡晨,虽然他没带着自己的一众马仔,奈何他的形象实在是太显眼,骑着一俩涂鸦得体无完肤的自行车,破洞牛仔裤,黑色皮夹克,脖子上挂着一根大重金属链,连带着林湘都快成为校门口保安的重点看管对象了。
林湘跟着他们出去吃过几次饭,去的都是学校旁边的小餐馆,林湘也就没拒绝。期间碰到过一次安南逸和小虎牙他们。那天中午,林湘本来和王郡晨打算出去吃饭的,这几天食堂吃来吃去也就那几样菜。没想到半路碰到了翻墙进来的谢旭朗,一身黑色打扮,戴着鸭舌帽,今天穿得还算正常。王郡晨不好意思丢下林湘一个人自己跑去吃鸳鸯餐,也不好意思抛弃大老远过来的谢旭朗,干脆三个人一起!
一路上他们两人有说有笑,像所有校园里的热恋的小情侣一样,此刻的谢旭朗笑出了大男孩的阳光灿烂,没有了之前的阴郁不羁,但林湘总觉得他这个人没这么简单,后来谈及这件事的时候,王郡晨不满地说她对他有偏见。
“安南逸在你们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吗?”谢旭朗突然将话抛给了在一旁默默不语地林湘。
林湘看在王郡晨的面子,礼貌地回答:“是的,他很优秀。”
他很优秀,他有多优秀,他知道。
“那真遗憾。”他冷笑着说出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
林湘也不再搭茬,三个人往校外走去。
“好客来”餐馆里,老板娘看到熟人来了,大老远就跟他们打招呼:“呦,隔壁老王又跟小哥哥出来私饭啦。湘子也来啦。”
“桂姐,你再这么调皮,下次我就换一家了吃了。正好最近新开了一家重庆小面......”
“呦,你舍得我这的牛肉面么?除了我这,你上哪吃半碗牛肉半碗面?”
“桂姐,那今天就来碗牛肉,不要面!”
老板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王郡晨,郡晨朝她挤弄着鬼脸,最后老板娘还是很可爱地往每个人碗里加了很多牛肉。
“湘子,帅气的安同学今天也在哦。”
众人朝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过去,此时安南逸和小虎牙他们早已点好了餐,已经落座。
不知道是不是林湘的错觉,安南逸看到谢旭朗的时候眼神不再平和如潭,它蒙着一层戾气。上次告白狼狈收场后的第一次相见,林湘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打招呼,要说些什么,林湘往旁边缩了缩,躲在角落里,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思绪在沸腾。
店子里最多只满足四人座,林湘她们于是坐到另外一桌。距离足够安全,但是视线却在危险区。林湘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迎面的安南逸,隔着几张桌的距离,中间空无一人,视野空旷又明朗,林湘第一次强烈的渴望自己近视,这样就不会感觉到他的存在吧。可现实是她将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头发长了一些,眉毛还是那么浓郁,好像有一点黑眼圈,应该是最近没睡好吧,他吃东西时还是喜欢手里拽着一张纸巾......
她却看不清他的心,手表嘀嗒了七声,在她看他的第七秒时,她的眉眼映入他的眼帘。
林湘心跳猝不及防的漏了一拍,她连忙低下头断开视线,夹起碗里的东西送进嘴里。
安南逸嘴动了动,想要喊她,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啊~”该死!她吃到香菜了!林湘立马吐了出来,疯狂的灌水来冲淡嘴里残留的令人窒息的香菜味。
安南逸嘴角扯动着,不动声色的笑了。她还是这么不爱吃香菜。
“你笑什么?”小虎牙看着安南逸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不明所以,但心情竟也跟着明朗起来。
“我有笑吗?”安南逸夹起一大口面,上面和着几根香菜,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特有的香菜气息瞬间弥漫在整个口腔,挑逗着每个舌面上的味蕾。
吃过饭,林湘先回了学校,十月的校园空气渐渐转凉,香樟树旁的泥土里还残留着雨后留下的泥水,桂花树下铺满一地金黄,几个活泼的女同学在那拍照留影,落花似乎总有别样的美。花败香陨,但桂花在陨落后却香得格外浓烈。
那晚的桂花也是香气沁人,浓郁的芬芳经久不散,它或许在和林湘一样,在等待着回答。这薄薄的素秋,桂花在这一隅花开的雨季停留,待秋过后,还会有落如金雨的英姿吗?而她在等少年那晚没说出口的话,她倾尽满腔的情感,期待着灿然开放,却只能与桂花默然相对,花无语,她亦无语。
这几天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释然那晚的告白,就连梦里,都在重复着那句“那......那你喜欢我吗?”可不管在哪个梦中,依旧没得到少年的回答。
“林湘,怎么在这感怀伤秋呢,我正要去找你呢。”张晓晓扎着高高的马尾,精气十足。
“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