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许多艘大船拱卫那艘主船,箭雨不断地射过来,而这边的水军弓箭营也开始反击。
而对方那条主船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丝灯光。
灯光里面,似乎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一左一右,站在各种盾牌和守护之下,指挥着作战。
贺元康见卢忍不说话,就道:“卢兄,咱们找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这支人马。
如今这李贼带着人都自己找门了,这不正是求之不得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贺贤弟,”卢忍忽然冷冷道,“那为什么这李贼迟不来、早不来,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界,突然出来?”
贺元康道:“卢兄,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是怕这是他们设下的埋伏,对吧?
老弟我也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了,这一点,难道我还想不到吗?
可按我说,这不可能。”
“何以见得?”卢忍道。
贺元康道:“很简单,要设伏,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好的地形。
这扬州就是座商贸的大城池,城防是很坚固,可这城里头都是陆路街巷和水道。
这一没有高山低谷,二没有险要关隘,怎么设伏?伏兵藏在哪里?
而且,他们也就那两三千人。
卢兄你把陆军都带了,我手下也有水军的先锋部队,已经是一万有余的人马,人数大大占优。
就算他们真那么没脑子,真的设了圈套,又有什么用?”
卢忍还是很冷静:“贤弟你可记得,兵法有云,‘伏不在兵多,而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你我毕竟对这扬州城不熟悉,若是他们真的利用了这一点来设伏,那我等又该如何应付?”
贺元康哈哈一笑:“卢兄啊卢兄,从前在杜师门下一起求学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小心哈哈的。
是,就算你说的对,他们真的设了伏、而且还很巧妙,能把人数的劣势都抹平了。
可你别忘了,咱们在这城里,还有‘人’在呢?”
卢忍冷笑一声:“你是说,那些突厥贼子么?不值一提。”
贺元康笑道,“卢兄说得对,突厥贼子那些小家子气的人马,咱们怎么可能靠他们?迟早是要收拾了的。
我说的是,他们安插的那些人手。”
说着,贺元康忽然有些神秘地走过来,在卢忍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卢忍似乎一愕,道:“你是说,这突厥贼子所谓暗中安插的‘人手’,竟然就在李希愚手下的军中?
是,那两个人?”
贺元康点了点头。
卢忍目光突然一冷:“贤弟,这突厥贼子的‘暗桩’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元康道:“是这次追击之前,宋兄告诉我的。
他说,这是杜师告诉他的,让他暂时不要外传。
可宋兄知道这两个‘暗桩’,很可能对我们这次追击有很大的作用,所以为防万一,他还是先告诉了我。
卢兄你可别忘了,之前李希愚在东水门做了那么多的防备,可咱们这么轻易就攻进来了。
这其中,不就是有了这‘暗桩’的帮忙吗?”
卢忍似乎一下子想起了前不久,在攻击东水门的时候,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就道:“原来如此。
哼哼,这两个人可真是了得,一边投靠了那个突厥贼子哥舒摩罗,一边又和杜师和我们这边接洽,左右逢源、两头通吃。
然后,他两人自己又在李希愚的手下潜伏着,随时看着风向,直到局势明朗了,这才动手,获得最大利益。
真不愧是,前隋隋炀帝身边的两位得力大将,厚颜无耻之极。”
卢忍提到那两个“暗桩”的时候,都带着一种奇怪的口吻,好像这是两个何等神秘的人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