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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水上,江风吹着脸,两岸的青山就像淡墨晕成的画卷,一幅幅翻过。
“手感觉好些了吗?”
船头,洛羽儿问着。
“舒服。”
赵寒抖了抖包扎着的双手:
“羽儿你配的草药真管用。哎我说你这蛮牛力气,还有这手医术,都跟谁学的?
你爹?”
“嗯。爹爹说,人活世上,技多不压身。”
说起亲人,洛羽儿似乎有些悲伤。
赵寒眼珠一转:
“你刚才不是说,想知道那些黑袍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洛羽儿的注意被吸引了,“你知道?”
“不知道。”赵寒道。
洛羽儿:“……”
赵寒笑道:
“可我知道一点。
他们要害宗先生,肯定和先生要到上邽城做的买卖有关。”
赵寒说,从长安去上邽做买卖,直接在京城找条客船坐了,一路顺水过去就是了。
为什么宗先生他们要跑到那荒郊河道,找个荒废的渡口,还找了条货船来坐?
洛羽儿想了想,就说宗先生这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赵寒点头道,如果只是个做普通买卖的商家,这么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还有,宗先生的那几个手下,一般的商家能请得到,请得起吗?
可就是这样,那些黑袍人还是探听到了先生的行踪,在峡谷里设伏,上来就要杀人。
他们不但手段狠辣,还有会妖术的化外修行者。
所以那些黑袍人,也绝不是一般劫道的水贼。
“那他们是谁?”洛羽儿道,“为什么要杀宗先生?
赵寒道,“所以我才说,这肯定和先生去上邽做的‘买卖’有关。”
“这究竟是什么买卖,弄得这么大的阵仗?”
洛羽儿思考着。
赵寒一笑道:
“好啦,想多了脑壳疼。还是先回上邽,办了正事再说。”
洛羽儿点点头,“对了,那条长着触角的大家伙,又是个什么厉害的妖怪?”
“它不是妖怪。”
赵寒道:“《水经稗异》有云,‘渭水有鲟,其形若蟒,故称‘蟒鲟’。其身长两尺,上有触角,出没穷山恶水之间,以虾蟹为食,世人罕能得见。’”
洛羽儿自小诵书,《水经注》也是读过的。可这《水经稗异》,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书?
她想了想,说可那家伙看起来,远远不止两尺长,至少有两三丈。
赵寒道:
“寻常的蟒鲟,就是条大鱼而已。
而我们在峡谷里看到的那条,被人控了魂、注了妖气,所以才变成个大块头,才有那些磷光和妖力。
记得被高大哥袭胸的那道士不?
他才是那‘妖怪’的源头。”
洛羽儿全明白了。
她真的很好奇:
“赵寒,你说的那些道术、妖气什么的,我在那些志怪小说里也看过,没想到是真的。
你这都是哪里学的?
你那些口诀,还有对付妖怪的那张发光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好多问题。”
赵寒打了个哈欠,一溜烟跑了。
“又跑了,喂,你回来啊……”
洛羽儿说着,赵寒跑得更快了。
可他的目光,却看向了船的前方。
那边,上百里外,一座群山围绕的城池,正等着他。
人头鬼案,神秘客商,黑袍刺客,无名妖道。
还有,舱尾那个“奇怪”、“孤独”的身影。
“上邽,有点意思。”
少年笑声之中,舟头往西,破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