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先生。”
墙边的那个文官,突然开口了,打断了富商的话。
那文官的声音,阴沉沉的。
他好像根本没听见刚才的事,只是望着墙上的画,对秋生道:
“秋先生您这幅《文殊伏魔图》,怕是百余年前的江南画匠,陆探微的真迹吧?”
那画卷上,文殊菩萨手持斩魔宝剑,座下骑着一头青狮。
天空中,一个尖角魔怪张开血盆大口,好像就要飞出画来咬人。
“是的官爷。”秋生道。
他说,这幅《文殊伏魔图》,是他从前做小吏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后来,他还在家做了佛门居士,就把宅子的外门,也做成了寺庙的模样。
富商也望向了那幅画。
他忽然又阴笑一声,从黑袋子里掏出了一块金元来,对秋生说:
“我就是做字画买卖的。
这画我买了,你还有什么宝贝都拿出来,我全收了。
这些钱,够你个穷酸书生花半辈子了。”
洛羽儿心想,这富商刚才还在骂人,突然又这么慷慨地买画了,一定有问题。
她就想提醒秋生一句。
秋生却说,他确实还有些字画藏品,都放在后院的卧厢里。
富商就催着要买,文官也说,想去观赏一下大作。
秋生只好答应了,拿起烛火、就往角落的一扇小门走去,富商和文官两人立即跟了上去。
那武官却没有跟去。
他扫了眼空荡荡的堂内,忽然色笑着,朝洛羽儿走了过来:
“什么破烂书画,能比得了本校尉的刀么?
小娘子,怎么样,刚才我那几下刀法,可还好看啊?”
洛羽儿是学过十几年武艺的。
她见武官的样子,玉手一下握拳,道:
“请你走开,不然,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武官没停,向着洛羽儿白嫩的少女身子,摸了过来:
“瞧这样子,小娘子你还会些武艺?正好,让本校尉调教下……”
长桌上,赵寒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嗯,也睡够了,该动一动了。
他一笑、身形一闪,从长桌上消失了。
噗!
武官突然感到脚下一绊,摔了个四脚朝天。
地板上,赵寒已经躺在了那里,双手抱头,翘着个二郎腿,很舒服的模样。
武官一下站了起来,大怒道:
“又是你个小子,之前放了你进来,还敢捣乱。
军爷我弄死你!”
他左脚一抬,往赵寒的肚子踹下!
“小心!”
洛羽儿还没说完,噗的一声,武官又倒了下去。
地上,赵寒还是那么躺着。
“混……混账!”
那武官是堂堂的一名校尉,刀法出众,竟然在个小娘子的面前一再丢脸。
他一下翻身而起,抽出军刀:
“我宰了你个小东西!!”
凛冽的刀光,向着赵寒的头劈下!
“哎哟!”
武官双脚一疼,整个人飞了出去,军刀都丢了。
可赵寒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二郎腿还一晃一晃的。
洛羽儿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脸蛋红扑扑的,又美又可爱。
武官疼了半天,才站起来。
这一下,他可不敢再轻易靠近赵寒了:
“小子,你这使的什么妖法?你究竟……是人是鬼?”
洛羽儿的心也是一跳。
这次上山前,她可也听说了,这山里闹鬼的事。
对啊,这个古怪的青衫少年,他究竟是……
啊……
一声惨叫,突然从黑夜里传了进来。
洛羽儿一下回过了神来。
啊……
又是一声,更近更凄厉,深夜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洛羽儿心想,这惨叫声是从后院传来的。
而去了后院的,就只有秋先生他们三个。
难道,这院子里真的有鬼怪,就在那三个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