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并不惧怕李九，她是镇上早一批供奉山姬娘娘的，曾经也是最虔诚的。李九比起她，差远了。

“王姑，你这是想与整个镇子为敌？你一家的性命都不要了？”李九眼神渐冷，黑色的眼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整个眼珠，漆黑森冷。

“我一家恶事做尽，不就是为了多见小才一眼？”王大娘说着，双眼也变成了同李九一般的漆黑，只不过她的黑瞳中缭绕着些许煞气。

“要我说，你们也该醒醒了！活了百年想要长生，入了黄土想要复生，出卖灵魂弃绝良知，残害了多少无辜？！整个太沽镇，哪里还有活物？！”

这个镇子，这个偌大的太沽镇，早就变成了一座鬼镇。可是所有人都愿意深陷其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些可笑的妄想，迷途竟不知返。

“我们为了自己心中永无止境的贪婪，将灵魂献祭给山姬。结果呢？就为了每逢除夕夜就变成那样认不认鬼不鬼的怪物？”

她轻轻嗤笑，腐烂的面皮上掉落了几块腐肉下来。如同除夕夜的尸鬼无二。

“我受够了！”王大娘一声怒喝，蹬起脚朝李九扑去。

李九丝毫不惧，闪身一避躲过了王大娘的扑杀，继而从怀中掏出一节树枝来对着王大娘狠狠抽去。

自那树枝中挥发出一道黑烟来，王大娘来不及应对直接被那黑烟抽上了身，顿时倒在地上惨叫不已。那黑烟腐蚀着她的身子，渐渐的褪回了人类的模样。只是不如之前那般有血色，反而如同干尸般，皮包着骨头。

“王姑，山姬娘娘早就知道你起了反心，一再告诫我，若果你知错，还能看在你尽心供奉了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你一命！”李九道：“你可知——”错。

“不必了。”王大娘没有半点犹豫的打断了李九的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度厄身上，不甘心道：“可恨我不能带这俩孩子好生离开太沽镇……”

李九也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顺着王大娘的目光看过去，在看见度厄的一瞬间，心中似有所觉。

“你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