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枳
最近真的热衷于开坑
这篇,用来缅怀我的长安。
屈楚萧的好和不好,屈楚萧的故事,让他自己来演绎来表达吧。
我可能真的是长安滤镜太重啦
毕竟长安,是为了晚媚中了媚药还强忍着,他是为了晚媚守身如玉,在姽婳这样的地方,都始终干干净净的人啊
我的谢欢
我的长安
深冬。
姽婳城里下起了雪,晚媚抱着猫,院子里的花树上有雪簌簌地落下,她轻轻地扫开了秋千上的雪,安静地坐了上去。
“你知道么?公子无字诏在他手里。”
晚媚抱着猫,轻轻地顺着它的毛,手心中感觉到一丝软糯的温度:“他谢莹死啦,没有人知道长安才是真正的太平公主后人。”
“我明,就要去江城啦。”
江城啊,她十六岁的时候一袋米被卖了出来,活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今,已经四年过去了。
八……
可是她这次去江城,不是去寻亲,而是去收买太平公主旧臣的心的。
同光元年十二月,唐帝欲出兵灭梁。
“怎么,除了一个李嗣源,我整个大唐朝廷,竟然无人可用吗?”
御书房里,子神态阴鸷,一把推开眼前堆砌的奏折,大怒。
“陛下息怒。”
老太监心翼翼地赔笑道:“如今外头谣言愈发重了……尽快找个人领军出征,才是大事。”
李存勖抬起头,眯着眼睛:“那个女娃娃……倒是看了她。”
如今外面都在传现今的姽婳城城主才是真正的太平公主后人,否则为何会在短短三年之内一跃成为姽婳城城主,姽婳城中人又如何能服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
姽婳城,可是武皇暗部。
并且听闻,现今姽婳城城主手上,有着真正的无字诏。
李存勖没有想到,那个几年前还在自己面前跳舞求诏的姑娘,现在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如果不是近日的谣言甚嚣尘上,臣民躁动,甚至朝堂都颇有动荡不安之感,为了稳固朝堂和民心,他也不会在这样的风尖浪口想要出兵灭梁。
李嗣源……
帝王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挑眉,音色莫辨:“候姑娘……近日可好?”
老太监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提这一茬,愣了愣,才道:“姑娘近日颇为安分。”
帝王冷冷一嗤:“她倒是替她主子着想。”
老太监垂下头,缩着脑袋像个鹌鹑。
候姑娘……就是月影。
李存勖把她扔到后宫不闻不问已经快半年了,虽然月影的确身手撩,又擅长医术毒术,可惜,李存勖旁敲侧击了几次,这个月影姑娘心底还真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主子啊。
放在身边,也只是为了拿捏住了李嗣源的软肋。
用不得,丢不得,那就塞进后宫里磨磨性子吧。
李存勖想到月影,忽然淡淡笑开:“罢了,李嗣源就李嗣源吧。”
“公子。朝廷密函。”
一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听竹院的窗前,垂着头,双手恭恭敬敬地向屋内递着一封书信。
公子修长的手取过书信,声音淡淡的:“去吧。”
月影离开之后,李嗣源身边再没有其他人照顾,他也不愿再有其他人。
指节分明的手拆开信封,细细展开信纸,他看着这封跨越了千里之遥,自京城送到他这听竹院的密函,轻笑出声。
晚媚成了姽婳城主,李存勖心生忌惮,把月影要去作挟,又不肯用他,如今他退居听竹院,不过是放出了几道流言,这人果然就要出兵灭梁。
公子冷漠地合折起信,引着灯芯烧得只剩下了一簇灰烬,青色的烟气下他神色模糊,声音冷淡:
“备车,明日归京。”
凉州安定。
今夜的月色凉得不像话。
他慢慢行驶着轮椅,木质的轮子在地上走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慢慢地驶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枝桠光兀的杏树,凉州城里下起了薄雪,雪花迎面撒来,他的心口空荡荡的冷。
他拧眉,面露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一大块瘢疤。
“你在干什么!你不冷的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叫,他痴痴地坐着,没有动,那人气急,三步并作两步地过来,“啪”地带上了窗。
他微微掀眸看她,终于默不作声地把轮椅调转了一个角度,安静地驶了回去。
“嘿!”那老头气急败坏,指着他骂道:“不识好歹!”
轮椅上那人依旧三缄其口,沉默地滚着轮椅,驶到桌边,安静地打开老人送来的饭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欢,长安。
刑风的会帮他们一次,果然没有食言,他醒来的时候,一个女子正在帮他包扎,据她,姽婳城的人把他扔在这里,给了她一包银子,只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他没事,告诉他一个字,等。”
可是长安听着,心下却漫出一阵冷汗:刑风随便找户人家就将他安置了,若是这这家人贪图钱财,会不会杀了他也未可知。
也许是意难平,刑风与姹萝那样的生生纠缠,互相折磨,到底还是不愿他和晚媚顺遂自由。
等……
等晚媚来找他么?
他的双腿已经废了,被刑风用黄金锤一寸一寸地敲碎了,直到膝盖,再无恢复的可能。胸口也被生生地剥下一片皮肉,传闻刑堂主剥人皮,人皮能干净无暇不沾染一丝血迹,他那时看着胸口的伤,心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果然名不虚传。
然后看着胸口上赡大,他忽然明白刑风为什么要剥他的皮了。
人皮扇子。
长安沉默地用着饭,其实已经夜迟了,只是给他送饭的,是银字楼里的龟公。
银字,安定城内最大的花柳地,当初那个救他的姑娘,恰恰是这银字楼的红牌,拟橼。
这个龟公其实是拟橼的老乡,帮着拟橼做事也有五六年了,这大半年来,长安的饭都是他送的,早午还好,只是银字楼夜间开始营业,每每他腾出手来给长安送饭的时候,就已经半夜了。
眨眼间,已经深冬了。
长安嚼着有的冷硬的面饼,有些出神。
快要过年了。
凉州。
晚媚一个人,孤身前往江城。
自然是瞒着姽婳城上下也遮掩了朝廷去那边的消息,只是在闭关。
晚媚披着宽大的斗篷,戴着帽子几乎半遮住了她的容颜,她轻轻地踩着地上细碎的雪花,有些泥泞。
忽然,晚媚面前闪出一道人影,骂骂咧咧:“不识好歹!要不是拟姑娘供着!一个瘸子那里能活到今!”
晚媚顿住了脚步,向着那人看去,是个脚夫打扮的老头,身上却有水粉味,不是刚刚去过那种地方被赶了出来,就是个龟公。
让晚媚在意的,不是这个骂骂咧咧的老头子,而是他走出来的那间宅子。
晚媚痴痴地望着院墙,深冬凛冽的夜里,半只凋零的杏枝凄冷地立着,像垂暮之人脸上的皱纹,森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