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洇和慕九同时对视一眼。

这么快就来了吗？

不管城内外人的心思如何诡谲浮动，赈灾的车队，还是顺顺当当地入了北郊城，随行的众人，也在城主府下了榻。

“走，九姐，我们去拜访一下成城主。”

慕洇是故意要挑这个时间的，车队才入北郊，段无昭要去整顿侍卫，众大臣应当在休息，而这个时候，城主大人应该在想怎么对付他们这群人。

小厮通报之后，慕洇进了书房，冲着成豫福了福身：“城主大人。”

“小姐是？”成豫年过五十，须发花白，但是神采烈烈，双目炯炯，慕洇看见他的第一眼，还有点失神。

“丞相府，慕洇。”

“小姐是慕大人的千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成豫试探着。

“此间缘由复杂，我不便多说，但是我此次前来，是想同成城主叙叙旧的。”

成豫不动声色：“叙旧？”

慕洇微微一笑：“成城主可还记得，陈易陈先生？”

成豫一怔，声音却放松了些：“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陈先生是家师。”

是了，东南书局陈子艰，是当朝丞相的门客。

慕洇微微福身，裙摆悠悠漾来，阳光如同流水：“家师说，三十年前，成先生欠家师一个承诺。”

成豫有些出神，三十年了啊……

成豫再看向慕洇，面上有几分柔和：“当初家父逼迫陈易退出朝堂，他……不怨么？”

逼迫？是迫害吧。

慕洇垂眸：“先生怨不怨我不知道，但小女却是怨的。”

不过怨不怨，有什么关系呢？先生的二十多年的大好时光，本该崭露头角，意气飞扬，终于还是埋没在了长安街角的寂寂无人书院里。

慕洇看着眼前苍老的男子，你，能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