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苦恼的说:“过年就满二十了,我娘说再不将亲事定下,她就不让我去武馆了,连舞狮也不让,要赶我去种田。”
才十六岁的蓝晖显然没有这种苦恼,但是他能进入武馆,也是陈世安帮忙举荐,后来也是一直跟着陈世安在学基本功,师兄弟的感情亲厚,他也不想陈世安真的跑去种田了。
“你家对女方可有要求?”
蓝晖问:“我听我娘说,找亲家还挺麻烦的呢。”
陈世安边往门外走,边说:“有,我娘叫我找个属兔子的,说兔子温顺,乖巧,还听话,宜室宜家。”
蓝晖一听这话,脸色有些一言难尽,他说:“你娘这话从哪儿听来的?简直胡说八道。”
蓝晖叹气:“我妹就是属兔子的,你看她哪里温顺乖巧了?给她把锄头,能把房子给你拆掉。”
陈世安回想了下蓝家小妹的模样,只想的起来一个暗蓝色的头巾,身材小巧玲珑,从他身边经过时,带起一阵雨后微凉的清风。
他琢磨了一下,说道:“还是有些像的,至少跑得快。”
像兔子的蓝依回到屋里,将那两本书藏到衣柜里,确定藏妥当了,才打开屋门,穿过天井,来到厨房生火烧水。
蓝家世代以耕读传家,家里有两亩水田,蓝父都用来播种两季稻,产下的粮食刚好够这一家老小的口粮;
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正是能吃的时候,蓝母就又在前门和后院开辟了菜园子,还搭建了鸡棚,养了几只母鸡。
父母每日要下田里劳作,二哥今年十五,因小有天赋,被一位画师收为弟子,大哥则每日在武馆当学徒,训练量颇大,每日回来衣服都是汗湿的。
家里就蓝依一个闲人,每日放学回到家里,她便忙里忙外。
先去后院的水井里打水,给前门和后院的蔬菜浇水,完了便去喂鸡。
等父母兄长们回来后,饭菜都差不多快做好了。
二哥今日回来最早,浑身上下都是墨水,俊秀的脸上还沾着些墨色,蓝依老远看见他,脸都沉下来了。
她把手里正在清洗的蔬菜一丢,站起身喊:“二哥!你怎么又把衣服弄成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洗啊!”
蓝依可生气。
家里的衣服都是她一个人在洗,大哥的衣服总是泥土粘着汗,二哥的衣服就总是一块块的墨水,在河里泡半天都泡不干净。
赶紧娶媳妇得了,以后让媳妇洗,别老赖着妹妹,她可烦。
二哥进屋的脚步顿了顿,没半点不好意思,他神秘兮兮的走到蓝依跟前,小声对她说:“我跟你讲,我这几日给师父打下手,师父给我算工钱了。”
蓝依眼睛一亮,:“哇,拿了多少?”
二哥也开始赚钱了,这是要补贴家用了,蓝依好兴奋,刚才的不快瞬间消失了无影无踪。
二哥蓝钦从袖兜里掏出一堆铜板,粗略估计有二十来个,他挑出十个塞到蓝依手里,对她眨眼睛:“拿去买糖吃,不要告诉娘。”
蓝依喜滋滋的将铜板收好,笑起来露出一边的虎牙和酒窝:“二哥快去洗澡,水烧好了,换下衣服我给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