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乔瑜圣找了个还算温和的词,“我看着这相册里的人就像看别人一样。”
白彦之挑了下眉,“可不是,别说你,我都觉得不像。”
“话说起来,瑜圣小时候应该是很懂事听话的吧?”
作为长辈,白胜华说了他该说的话,“你们家可都是艺术家,肯定从小就要求严格。”
乔瑜圣看着他,回了句:“可惜我对小时候的事情都没有印象了。”
“听我爸说,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好了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彦之听着,捏着相册角的手微微用力,看似随口问了句:“我记得你说你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乔瑜圣点了下头,她继续追问:“还记得那个梦里有什么?比如说的话,看到的人?”
她这句话问的很奇怪,没有人会追问一个梦到这个地步。
但她问了,乔瑜圣就不可能不回答。
“这个梦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在做没错,每次醒来后就都记不清了。”
白彦之皱起眉,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他又说:“但那个梦里好像有孟安帝,真是匪夷所思啊,或许是因为我很喜欢那个朝代的原因。”
其实乔瑜圣隐瞒了一部分,梦里自己好像叫了对方月槐,可这样的话怎么能让白小姐听见呢?
白彦之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
突然转头向着厨房喊了句:“吴姨,我要喝的汤好了吗?我饿死了!”
那头回了句:“好了好了,我在盛了。”
白彦之似是随口说了句:“给爸和乔瑜圣也盛一碗。”
“好嘞!”吴姨回应了句。
“我就不用了。”白胜华说:“我早餐吃得多,不饿。”
然后找了个通用理由给这两个人腾出了位置,起身,“这坐久了浑身不自在,我出去走走活动一下。”
“那爸你那份就给我喝。”
白彦之转过头看向乔瑜圣,强势道:“你不能拒绝,陪我一起。”
乔瑜圣刚想说好,吴姨已经端了两碗过来,往茶几上一放。
看着一副温文老实的乔瑜圣,突然就热情洋溢了起来,“瑜圣你慢慢喝,不够窝里还有,吴姨煮的可多了。”
“辛苦了。”
乔瑜圣看着面前那碗排骨萝卜汤,微不可查的拧了下眉。
“吃啊!”白彦之咬了口已经软烂的白萝卜,催促着。
乔瑜圣听完,端了起来吃,没什么异常。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端起来的时候,身边人的眼神立马疏离了几分。
还没过五分钟,乔瑜圣就开始僵硬着身子不说话,表情阴沉的不像话。
“不喜欢吗?”白彦之冷不丁的问。
“不是的。”他放下了手上的碗,有些抱歉的看着她:“我已经在尽力忍耐了,我对白萝卜有些过敏。”
白彦之蹭的起身,说:“我去给你买过敏药。”
“不用了。”乔瑜圣拉住了她的手,后者也没有挣脱,他就索性把人重新拉回沙发上,解释道:“药物是没用的,严格意义上我这个算心里疾病。怎么说?就像是我精神对白萝卜过敏,这样说,很难理解吧?”
白彦之的眼里似有什么在汹涌翻滚着,她用力压制着,生怕把对方吓到了,“不,我能理解的。”
一个人的性格可以说是巧合,行为举止一样可以说是性格使然,就连梦到她都可以说是白日所思。
可这种所谓的“灵魂”过敏,还有无端的失忆,之后便开始反复做一个自己想不起来的梦。
乔瑜圣他……
白彦之听见自己胸腔里那刻剧烈跳动的心,她感知着自己的惶恐与忐忑。
死寂了几十年,从容了几十年的她,也会这样被不受控制的被影响。
“白小姐,你怎么了?”
乔瑜圣发现她十分的不对劲,她现在的气息特别紊乱。
“乔瑜圣。”
她的手在膝盖上紧握成全,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之前说喜欢我,是为什么?我们的交集少的可怜。”
乔瑜圣被她问的哑了口,只能说上一句:“……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就像是电视剧里一句烂俗的台词,”
乔瑜圣无比认真的看着她,因为忍耐着因过敏而起的痒,说话有些缓慢,“但我真的在见到白小姐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我们是应该认识的。”
“每次只要一靠近,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妻子。”
乔瑜圣说完后都不敢看她了,他很明白白彦之的性格,冷静清明,对什么都有自己的准则在哪里。
他这样的话,无疑是让她反感自己,可他还是说了。
这些话,他希望白小姐能知道。
他希望自己这份看似这空穴来风,甚至有些轻浮虚假的喜欢能给到她一个解释。
他真是真心实意的,他的灵魂无时无刻都在告诉他。
“乔瑜圣,我同意了。”
没有预想之中的冷言冷语,她只是这么突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啊?”他有些懵,胸口有什么要跳了出来。
“你之前说喜欢我这个事,如果你还当真的话……”
白彦之认真的看着他,那双眼里装着前所未有的缱绻情意,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我同意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男朋友了。”
似是有人在他的脑袋里放起了烟花,震的他有些反应不及。
乔瑜圣紧张的捏住她的手,看着她一字一字的问:“你是说,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白彦之没有解释,因为她下一刻的动作就已经充分说明了。
她的身子向前倾了些,轻轻的吻在他嘴角,口里“嗯”了一声。
他把手指扣入他指间,与之十指相扣,嘴边扬起个璀璨温柔的笑。
捉了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