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君华一家整整齐齐的或坐或立在大厅左右,大厅主位上,坐着的男子,就是君华,他一张国字脸,看着倒也俊郎,只不过眼底浓重的算计破坏了那份俊郎。
大厅主位旁边有一个空位,君非妾知道这是留给自己的。
“逆女!你敢不敢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君华余光看到远远走过来的两道身影,便立刻对着跪在地上的赢媚儿横眉倒竖,一脸怒气,随手抄起一旁桌上的茶杯扔过去。
“嘭!”的一声,茶杯打在赢媚儿的额头,砸出一个小窟窿,血瞬间从伤口流了出来,顺着她苍白的脸流下,宛如狰狞的厉鬼。
她额头中心的伤口也是刚刚结痂不久,那是前段时间在君非妾面前留下的。
君非妾听见声音,抿了抿唇,眸底发冷,竟然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这般,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君华就是一个冷血冷清的人,赢媚儿绝不能继续就在这里。尤其是在她知道邹氏救了东辰和她的时候。
聪明如赢媚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君华现在是做戏?不然怎么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就来了这句?
“我说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从此拜入非妾小姐门下,认非妾小姐为主!”赢媚儿哑着嗓子道,眉眼里满满的坚毅不屈,就这样昂着头直直的看着君华,不肯屈服。
“好好好,你竟胆大包天成这个样子!”君华气得连说三个好,一脸怒气,武师巅峰的气场全开,压的赢媚儿直接口吐鲜血,骨骼咯咯作响。
大厅的其他人更是胆战心惊,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惹火烧身。
“非妾侄女,你来的正好,这个逆女,竟然谎称对你有恩想来要挟于你,叔叔简直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她泄愤!”等到君非妾明晃晃的站在门口了,君华好像才看到她一般,连忙叫她过来,也是一边观察着她得神色。
见她神色正常,眉目里还有淡淡的嫌弃,君华眸光一沉,莫不是这个逆女骗他不成?
君非妾常年游走在外,什么样的角色没有扮演过?她很擅长利用些细枝末节来展现自己想达到的效果,比如现在她对赢媚儿的厌恶,就已经让君华开始动摇心中的想法。
“义叔。”君非妾淡淡开口,坦然的进入大厅,接受着注目礼,那些君华的妻妾和子女,君非妾并没有太多的关注,也只是一扫而过,在心里对了一下名字。
反正这些个人,明里暗里都是希望她这个嫡女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的。
路过赢媚儿身边,君非妾却是停也没停,直接走过,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等坐到了君华旁边的位置上,众人才开始细细打量她,君非妾一身红衣,耀眼如日,张扬似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带着玩味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开口的意思。
“非妾小姐!非妾小姐求你救救我!我与君华断绝父女关系,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赢媚儿见君非妾落座,便立刻大声哭喊,倒是君华,便直接不吭声了。
“听说你对我有恩?不知是哪门子恩?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君非妾手肘旁边的桌子,一手撑头,一手搭在扶椅上,就这么看着她。无形中的气场,竟然让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同时也暗暗心惊,这样一个废物,怎么会有这样上位者的气势?
而早就见过君非妾气势的君柔儿,则在下面站着,袖口里的锦帕被她搅来搅去,眸底的嫉妒简直要喷涌而出,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废物高高在上的坐着,她却要陪着母亲坐在下首?凭什么她能受到万众瞩目,而她一身才华却要默默无闻?都是这个贱人!抢走了她得一切!
可是君柔儿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本就不属于她。
赢媚儿跪在大厅,咬着唇,似乎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一张小脸更是惨白不已。君华的妻妾也在下座窃窃私语。
“哼,口口声声说君非妾欠她一个恩情,我看那,就是信口雌黄!”其中一个少女嘲讽道。
“就是就是,君非妾一过来,她就没话说了,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吧?”另一个少女附和着。
“再怎么说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这般?”君柔儿象征性的训斥一番,好在她是大姐,也是正室大夫人所出,大家多少都给些面子,虽然也再嘲讽,不过声音倒是小了许多。
见众人果然不再大声喧哗,君柔儿得意一笑,挑衅般的看向君非妾,‘看看,这才是地位,你坐在上面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无视?而我的一句话,就能镇住!’
君非妾实在是不想和一些小女儿斗心思,便无视了君柔儿挑衅的目光。看到君非妾无视她,君柔儿更是气得牙根痒痒。
“说啊,怎么不说了?莫不是说不上来了?”君非妾戏谑道,神情里尽是不屑,这让在旁边看着的君华也是暗自肯定了,这个赢媚儿就是为了想活命才搬出来君非妾的。
想到这里,他就越发郁闷,本来以为是一个可以捞个大好处的机会,没找到却是一个乌龙,这个赢媚儿还真是个扫把星,家门不幸!
君华再看向赢媚儿,是越看越不爽,越看越扎眼,恨不得立刻掐死她这个废物。
君非妾看着众生百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利益至上,君华一家也就这般了。今日,赢媚儿还真的是让她看了一出好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