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向晚再看他一眼,自以为他尴尬,说:“这三天都是我擦的身子啊,要不然你早就发臭了。”
男人嗯了一句,脸上的红色一直漫延到光洁的胸口上,藏在衣服底下偷偷红着。
两人安静地喝着粥啃着包子。
男人吃得不快,很饿,却慢条斯理地拿着包子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明明伤得不轻,虚弱到不行,背却挺得笔直,彬彬有礼,尊贵得像一个王子,有一队仆人服务着,在最高级的餐厅吃最繁复的法式西餐。
反观游向晚,虽然背挺得同样笔直,但手势闲熟,吃得飞快,一大口包子再一大勺粥,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豪迈却不粗鲁,飞快又理所当然。
看她这样,于是他拿起碗,学她,咬一大口包子,再喝一口粥,吃得很香。
她放下碗筷没多久,他也吃好了,放下碗筷,摆放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
游向晚看着他那副碗筷,心情无由来地闷了一下。
他察言观色,知道她不高兴,但不明白为什么,说:“你不要不高兴,给我时间,我会改。”
改什么?
改吃相?把好的整齐的改成坏的乱放?
曾经的她也是这么有礼有节的的,那时她还是众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后来,走投无路之下差点与狗争食,过去的那种公主似的生活,就像是一个梦,更像是一个笑话,在三更半夜时咧开嘴对她露出讽刺的笑容。
她讨厌以前的自己,虽娇美如花灿若暖阳却脆弱如瓷!
更讨厌现在的自己,以恶毒的心态看着一切,坚强地活着,却也仅仅是活着,连想要追查真相都难以做到,就是一个浑身有毛病的硬疙瘩。
为了活着,她已经拼尽了全力!
在这个晴朗的午后,很少低头的她终于低下了头,侧面几根长发自然地垂落脸旁,一股名为大悲伤的气氛散发出来。
他看着静静坐着的她,那洁白如画的侧颜上流露出来的脆弱,一种难言又陌生的感受拽住了他的心脏。
这让他很不安,于是手忙脚乱地收拾碗筷,逃也似的躲进了厨房。
半晌,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一只碗掉地上,碎了。
被打断思绪的游向晚唬地站起来,两三步过去。
刚好看到他正徒手捡碎片。
她嗒嗒嗒地用力走过去,仿佛刚才低头脆弱的女孩儿没出现过一样,悠闲的拖鞋硬是被她穿出高跟鞋的千军万马的气势。
地板上到处都湿了,地上一个碎碗,洗碗槽上满是泡,而且溢得满地都是,蜿蜒到厅!
她深呼吸一下,压制脑门上突突直跳的脑血管,梗着声音问:“你从来都没有洗过碗?是不是?”
“我,我会学的。”在她凌厉的眼神中,他慢慢低头。
她拼命压制快要溢出来的暴燥,声如冷风气怒如长虹:“你给我出去,Out!Now!”
他出去,任由双手湿着沾满泡,耸拉着脑袋像焉掉的菜叶,久久不动。最后搬了张小板凳,呆呆地坐着,时不时看向厨房收拾地板的她,又惧又怕。
当她把厨房雷厉风行地整理好了后,出来站在他面前,思考一个极严肃的问题。
两分钟后,思考完毕,心里有了打算。
尽快把他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