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车子停进了院中。车门开合让寂静得夜更寂静,那声音如大锤叩在没睡的人的心口。房门打开,客厅里只有壁灯亮着,显得房间格外昏暗。
罗阿姨拿着一条眼熟地裙子从楼上下来,看到来人便告状:“小王先生,你看看孟小姐做得好事,这十几万地裙子她给弄脏了。怎么洗?一般的洗法是要毁了这条裙子……”
“找个干洗店,多给些钱就能解决。”王熙文捏捏眉心,“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难道还要我来指挥吗?”
“可是……”罗阿姨心疼道:“她那样地人怎么配穿这么贵地衣服?”
王熙文抢过罗阿姨手里地裙子,抬脚走上楼,道:“那您也不用拿着了,才十几万的裙子,它哪有资格被您这样拿着?”
“不是,小王先生……”罗阿姨有些慌。
“我要休息了,不要来打扰我!”王熙文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到了三楼,见小花园,水声潺潺,草色碧绿,正可以驱逐他满腹愁绪。
将裙子随便放到扶手上,王熙文横躺进沙发里。他其实有些头晕,在波点红人馆送走女友等待司机来接的间隙里,他喝了不少酒。
但,以他的酒量那些红酒、鸡尾酒、果酒不至于让他醉醺醺的,他只是觉得疲惫。如果没有酒精的催发,这种疲惫他一般会带进梦里,不在人前展示。
半梦半醒时,脑海里出现一个场景。孟诗雨坐在他的副驾驶位上,妆容清淡,眉眼、嘴角带笑地说:“有什么青年才俊记得介绍给我啊。”
他清楚地知道说这句话地人是孟诗雨,可心情低落地仿佛失恋了一样。
曾几何时,他希望妹妹王若依能喜欢一个人,能告诉他,她要恋爱、结婚、生子……这天下的女人都可以恋爱、结婚、生子,为何唯有他的妹妹不行?既然他的妹妹不行,你孟诗雨又凭什么呢?
他执拗地,难过地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眼泪顺着眼角滚入鬓角。
别墅静谧,星空深蓝,透明地玻璃罩下,男人躺在碧绿地叶子丛中,像是森林的王子,沉静、安然,但其实没人知道他的心病了。
“娘娘”的病极具表现力,而王熙文这样的则可以说是有心结。他跟自己的养母一样,内心里一直不能接受王若依的离世,只是有“娘娘”顶在前面,才使得没人注意到他的情况……
若说哪个危害最大,自然是王熙文这个。因为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病了。
第二日一早,孟诗雨打着哈欠路过小花园。沙发上挂着的裙子,让她恍然记起压在自己枕头下的支票。她冲回房间翻开枕头,支票上骇然写着二十万,小心翼翼将支票塞进家居服,她才重又出门。
这一出门竟就忘记了挂在沙发上的裙子……
到了一楼洗漱完,就见沈罗两位阿姨将饭菜摆上了桌。餐桌前只剩自己一人,少不得要问一问其他成员的去向。
“夫人在楼上休息,小王先生上班去了。”沈阿姨说。
罗阿姨道:“今天又起这么晚,回头我一定告诉小王先生让他扣钱!”
孟诗雨无所谓的摆摆手,问:“娘娘昨晚半夜醒了吗?”
“没有。”沈阿姨一脸惊喜,“一觉睡到早上四点多,虽然起得太早,终究不是熬夜,不至于让人担心她的身体。”
“那就好。”孟诗雨放下心,又问:“那她早上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