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北京是没有春天的。似乎冬天刚过去忽然而至的热浪就提醒着所有人更换衣裳,这样的天气只有路边树上嫩黄的叶子以及角落、地铁口刮起的春风,能证明春天她是来过的。
孟诗雨上身穿着白色的半袖衬衫下身穿着淡绿色薄纱长裙,微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十分飘逸,同时这风吹得裙子紧贴在她凹凸有致地曲线上,显得双腿笔直修长。
这样年轻美丽成熟又妩媚的一个女人,自然引得路边男男女女回头看她。
手上的手机,清晰明了的传来语音提示:“目的地在您右侧,本次导航结束。”
来北京一个半月了,因为自己的拖拉错过了三月份最热闹的招聘季,所以这一周以来她一直在忙不迭地找工作。今天是她去尚瑞大厦面试的日子,这是连日来唯一一份要求不高却很体面的工作。
月工资4000,升斗小民就这么点追求了。
马上九点四十,提前20 分钟到达,孟诗雨为这次的面试做足了准备,怀着激动地心情只等看到面试官的那一刻!
而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刚迈开步子脚还未落地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扯住,这一脚没能迈出去还被人拉了一个踉跄。那人力量十分蛮横,手像一把铁钳一样。她与人对抗却被扯的几乎绕着那人转了一圈,好在只有一个人,不然她会以为自己遇到了当街抢人的突发状况。
目光落到拉着她的那人身上,咬在齿缝间的“救命”没能出口,她身子一抖满脸地难以置信。
丧尸!是一只活得丧尸?!这到底是噩梦里,还是有人在恶作剧?!
眼前拉扯她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她穿着白色长袖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长长的一把呈灰白色,有些凌乱、毛躁像干枯的草。她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老北京布鞋。这样的穿着打扮非常土气,但却看得出衣服质地非常好。显然,她并不是因为穷才这么穿的。
孟诗雨常年给自己买衣服一眼看出这位身上的白衬衫是最小号的,但穿在这位阿姨身上只觉好像穿在了一具骨架上,这人凹下去的双颊瘦弱得让人心惊。或许因为脸上没肉的缘故,她的表情干瘪而扭曲,眼睛睁得几乎脱框,注视孟诗雨的目光让她脊背发寒……
她满脑子惊悚猜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环顾四周,好像自己身边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厉鬼。
有路人的目光好奇地落在她们身上,让孟诗雨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哪个末日片里当群众演员。周围所有人都很正常,除了握住自己手腕的这个。
“依依、依依……”音色清亮、字正腔圆,可惜发声的这位有气无力,像是临终前的呼唤,她问:“你不要妈妈了吗?”
女人声音委屈,气若游丝,任何一个曾被母亲爱护且为人儿女的年轻人都会不忍心,这其中自然包括孟诗雨,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只怕是遇上了精神失常的病患。
“阿姨,您这是要做什么?认错人了呀。”想把自己的手腕解救出来,又怕刺激到对方,只能轻声细语的哄着,“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妈她在老家好好的待着呢!我也不叫依依,我是……”
谁知对方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伸手就要抱,孟诗雨费了很多力气才没让人扑上来,但手腕还是在这阿姨手里没能挣脱。
明明是一双骨瘦如柴的手,却能死死钳住她的手腕让她挣脱不得,孟诗雨无奈了。
自己不会是在哪个整蛊综艺里吧?孟诗雨闭上眼睛无奈的想,那种以捉弄无辜路人为乐的综艺,国内好像没有,再说把人折腾成这样只为了整蛊谁,实在有点下血本。
既然没可能是综艺节目,那么自己真就这么倒霉的是遇上了精神不太正常的病人。孟诗雨希望她不会忽然拿出一米的砍刀剁了她。
法律上不是说,精神病人杀人不犯法。
一米的砍刀的确没有出现,倒是这位阿姨忽然把脑袋埋进了她的胸口,如果对方不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阿姨,她觉得自己说不定会上脚踹。
毕竟这是胸部啊,不是抱枕!
“依依、依依,我的孩子……妈妈想你啊,依依……你不要离开妈妈了……再也不要离开妈妈了,依依……”对方抱着她干嚎了一会儿,为什么说干嚎?因为孟诗雨低头看了,那凹进去的眼睛里只有轻微地水汽,并没有眼泪。
也是奇怪,她都这么难过了,为什么不落泪呢?
尽管没有泪,那声声泣血的哭喊和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哭声,还是把人哭得心酸。
孟诗雨不能任对方一直埋在胸前哭,她还要面试。再耽误下去她就要迟到了,于是她伸出双手想去把对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