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日被您善心所救,只是我爹爹病症太重还是撒手人寰,离我而去。用您给的银子,我将家父安葬后,便寻找容身之所。”想到当时的事情,阿渔脸上露出祥和的神色,只是倏尔便冷了面容。“但是后来不久,侯爷奉命外出办公。就在他出发当日,您被匪徒所...遭遇匪徒的事便传了开来。
当时我听到您的遭遇,想要看望您,但是身份所限,只能远远祝愿您早日恢复。谁知来年春天,便听到您自缢的消息。
死者已矣,陷入伤怀没多长时间,外界传来承晋候办事不力,致使瘟疫蔓延。没等到侯爷的消息,圣旨下达,承晋候抄家灭门。我身为下人,得以逃过一死,但是因着瘟疫蔓延,京外难民聚集,京城城门紧闭,不得放行。
人人自危,衣食短缺,城内早就乱了,等到外面的人闯进城内时,已经分不清是有人起义还是瘟疫横行。目之所及,尽是尸骸,我也死在这些混乱之中。”
一直注视着阿渔的池聘婷看着她的神情从喜悦到惊讶,惊讶到悲伤,悲伤到痛苦。很真实,联系之前她眼神中出现的沧桑,一切就显得合理起来。
“所以,这次你处理好你父亲的事情后没有按照原来的轨迹,而是想办法进入温泉赏花宴会,是为了救我吗?”
听到这句问话的阿渔怔了一下,确实,得以重来一次,回到父亲下葬的时间。她想到姜家小姐的悲剧,就想要尝试一下,能否让姜姑娘远离原来的厄运。甚至是承晋候府的惨案,这都是她的救命恩人,现有机会,她一定要试一次,不让他们再次重复原本的灾难和那悲惨的结局。
只是她身份低微,即便倾尽全力还是只能迈出一小步,同她所想要达成的目的差之千里。
“是,我知道我这样说实在是大言不惭。但是比起即将丧命的那些人,我这条本就该被阎王收走的贱命又有什么要紧呢,如果最后我的出现于这些人没有一点帮助,那我只能死不瞑目。魏渔请姜小姐帮帮我,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便是成千上万条人命步入黄泉,京城不再是权贵之所,只能沦为人间地狱!”
魏渔眼中霎那间闪耀着明亮的光芒,这亮光刺得人眼睛生疼,但心中却生出自惭形秽,转而又有憧憬和热血涌现。好像描绘的宏图就在她的触手之间,不做便会令人后悔余生。
“即便我相信你的话,我只是一个商户之女,又有什么办法呢?”摇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际,“照你所说,承晋候现在早应该远赴别处执行公务。但是因为赏花宴上,我同其他贵女离奇昏迷的病情,圣上派遣承晋候看护温泉山庄,如见我刚回府,他应当也进宫复命。且太医等众位大夫证明我等所患病症并非瘟疫,那么京城不会有瘟疫传播,他就不会有办公不力的罪名。承晋候府也就不至于抄家灭门了,我想事情应当是不会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你应当放心。”
“姜小姐,在我经历的这一段生命中,瘟疫确实存在。眼下证明的不过是有别于那一段时间的情况,并不能证明京城之外就真的没有瘟疫发生。如果你不信我,那我自己想办法也行。”说着,阿渔冷着目光站起来,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先时看着还是温和的小姑娘模样,一句话不和便是立马翻脸。池聘婷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在她作为池聘婷和玉平郡主的人生中,从未见过这样决绝善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