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心口猛地一滞,神色也骤然凝固。
她何尝不知,萧鹤扬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可他的身体早已是油尽灯枯。
可是,她欠他的命,还没有还呢。
那一日,若是没有他,她想必也活不到现在了吧。
见此,萧鹤扬反倒是安抚一笑:“想起上一次和晋王兄下棋,我还同他说,你若跟了我,我绝不会放手。现在想想,到底有几分讽刺,或许这也只能是梦了吧。”
阿灼抿唇不语。
萧鹤扬道:“不过,阿灼,没事的,便是我走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你,守护你。”
阿灼张了张唇:“殿下,你别说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灼忽而发现,蓟县的耻辱、衰败、再加上后来这一病,彻底抹去了萧鹤扬身上的锐气,连同他身上的朝气也抹去了,如今这般,让人看得揪心,她宁愿看到初见时那个朝气少年郎对着她玩味似的占有,也不愿见到他如今这般落拓。
萧鹤扬失神的凝视了阿灼半晌,忽而抬手抚向她的脸旁,阿灼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可是顾忌他的病,终究忍住了,萧鹤扬轻轻开口:“阿灼,此生能遇见你,我已经知足,其实,我也很喜欢你那首《晓风吟》。”
凤岳繁楼五云起,九华账里未成眠。
孤灯挑尽几悲客,孤枕衾寒何人晓。
说得又何尝不是萧鹤扬呢?
阿灼忽然明白,其实他和萧君彦是一样的人,他们萧家的人都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