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沦陷之前,边境那次异动之时,便是杨溯悄然联手敕晔国,屯军数万,待萧君彦过去平乱的时候,他们按兵不动藏于暗中,后来兵部尚书裴纪赶去,顺路将他们重整,成为杨溯的后备军。
如今,杨溯重整几路大军,占据京都,挟天子以令诸侯,势力已是空前盛大。
但是京都消息封锁,太宣之中仍有不少州郡尚不知情。
杨溯便假传圣旨,以景帝名义告知天下,已封原建安侯为摄政王,景帝身体不适暂居朝后,杨溯便因此把控了太宣诸多州郡。
萧君彦一时举步维艰。
尔后,萧君彦带领手下不时与杨溯的兵马交战,多次偷袭,试图杀进京都,奈何杨溯人多势重,把控了京畿要地,又担心景帝安危,一时备受掣肘,萧君彦每次出手并不恋战,以诡谲兵法出手,倒也让杨溯没捞着什么好处。
两方交战数十次,一连数月,倒是让杨溯一方的粮草耗尽不少。
蓟县别院交手之后,苏敬书也被萧君彦的人救了出来,他本就善于水陆河运之事,在加上在漳州治水的功绩,在南方一带颇有威望,萧君彦便请了太子令旨,封苏敬书为钦差大臣兼粮草督运,从南方各州郡调运粮草,因南方水患治好,待到秋季守收成也好,因此,萧君彦一方的粮草倒是从未空缺。
时值初冬,太子的病已经渐好了不少,只是因那一战,体内早已透干,勉强支撑罢了,如今憔悴虚弱,又遇冬日凉风,连日感染风寒,已是越发的不好了,但好在,虽虚弱,生活尚可自理,亦可如常行走。
京都沦陷,马士远也回不去,索性被萧君彦留在军营,当上了军医。
一面照顾着太子,又兼顾阿灼。
阿灼手腕和肘部的伤已经好了,如今伴在萧君彦身侧,伺候着他周边的琐事,亦时常为他参谋军政大事,有时偷袭杨溯的计划也是阿灼出的。
兵不厌诈,阿灼的狡猾更是在军事上用得炉火纯青,阿灼虽有小聪明,但萧君彦的领兵才能与威望,以及作战要领却也是真心让她敬服的,论谋略,她不过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过家家。
因着别院一事,萧君彦顾忌阿灼安全,彻底将鸣凤营交给了阿灼,不让他们离开她半步。
这一日,阿灼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正好遇到煎药的马士远,马士远热情的打招呼:“又去给晋王洗衣服啦?”
阿灼笑笑:“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他又忙,我做这些琐碎也是打发时间的。”
阿灼在心里默默道,萧君彦身边没有近侍,他的洁癖性子是不会让别人碰他的衣服的,早晚都是她的事,更何况,她也没洗多久,前三个月她的手不能动,萧君彦又不愿意别的男子给她洗衣服,所以她的衣物,都是他堂堂晋王在百忙之余亲自洗的......就当是还他的好了。
马士远环顾一周,走了过来,悄悄压低了声音:“阿灼姑娘,我前两天给你把脉人多就忘了说了,你身子调养不错,那药物可以停了,你这底子不错,寻常女子怎么也得调养一年多的,你这刚喝了半年的药就利落了,恭喜啊。”
阿灼点了点头,不用喝药她自然乐意,却不由讶然:“恭喜什么?”
马士远一笑:“当然是你可以给王爷传宗接代了,你们也不必太压着了。”
马士远说得理所当然,阿灼开始没理解,等回过神来后,只见那耳畔便一点一点的烧了起来,如夕阳红晕一般慢慢爬了洁白的脸庞。
这几个月来,因为她手不能动,萧君彦为了方便照料,便将阿灼安排住进了他的营帐里,所以,除了打仗几乎是与她形影不离,吃饭喝水都是他亲自喂的,连同换衣服有时候都需要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