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是上课，她压低了声音，伸腿踢了下他的凳子，皱眉道：“你有坑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你那画技，我还不清楚？要不我给你看我的？”

顾天意推了推眼镜，伸手将自己的画拿了过来。

“看吧。”

他目光落到了聆墨的画上，然后挑了挑眉，有些嘚瑟。

美术老师要求的主题是“夏日暖心”。

她画的，是一条小巷，然后里边有几个人。其中一个眼神阴郁、身影潇洒的长发少女作为重点来画。

虽然她的画技并不咋滴，也没有什么立体感，但作为她的老相识，顾天意还是能看出她画的是什么鬼玩意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画上。

他画的是一只芊芊细手拿着冰淇淋。

细节挺到位，画的也挺好。刚要开口夸赞，聆墨又突然想到他刚才嘚瑟的表情。她翻了个白眼，语气特意带了些嘲讽：“还惦记你表妹呐？”

她生的好看，而且阳光可爱。做出这副模样时，顾天意感觉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别开目光，拿回了自己的画。然后对她说了句：“才不是呢。”

他画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窗外传来了雨声。

班上人都挺惊讶的发出了声音。

窗帘已经被拉开，天空阴沉沉的，黄豆般大小的水滴形成的雨帘被风吹乱，打在窗上，噼啪作响。

他的心思，飘到了很远。

单手托腮，就这般盯着窗外。

他身后的聆墨则一直修改着自己的画，用橡皮擦了又画，画了又擦。

——无论多少遍，她都画不出她心目中的人的样子。

窗外雷雨相加，声音震耳。她侧眸看了眼窗外，便又低着头继续专心的画画。

她心中的那个女孩啊，大抵就是小说里存在的人物吧？

清冷、好看。霸气、干净。

.

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往日这个时辰都不会开灯，外边依旧是蓝天白云。

但，现在却下着暴雨，天阴沉沉的，就如顾锦一眼里的戾气一样。

教室里开着灯，她初醒，感觉有些刺眼。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看着面前的少女。

之前那双如阴雨天的雾霾般的眼睛在看到聆墨时突然亮了许多，变得有了些光。

少女正与她面对面坐着，下巴也抵着她的桌子，两人就这般来了个对视。

见她看着自己，聆墨眼睛一亮，忍不住笑了笑。

两个梨涡印在脸上，暖暖的。

“外边下雨啦！我们去踩雨吧！”

“怎么踩？”顾锦一抬起来头，伸手揉了揉眼睛。

那双眼睛瞬间清冷了许多。没有了初醒时的一丝朦胧。

她们穿着运动鞋，怎么踩雨？

聆墨眨了眨眼，笑容甜美：“顾天意的朋友是住宿哒，我们可以借鞋子啊！”

“……不需要。”

“为什么？现在是吃饭时间，楼下没多少人的！而且这么大的雨，挺难得的！”